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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不应该把游戏当真的，楚懿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戳破它，是已经玩腻了吗？

“我明白了。”楚懿轻轻丢下这句话，在眼泪和着尊严同时掉落之前，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远，庄昀尹拎起旁边一个烟缸，狠狠砸在了水泥地面上，刺耳的碎裂声将人原本就分崩离析的情绪彻底四分五裂。

刺青的陈年旧事始终是个创伤，庄昀尹不想重提，至于那女人，他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她单方面想上他的床，闲着无事，就和人撩骚解解闷罢了。换作平时，他不介意和楚懿解释两句，哄一哄他，但是，就像庄茂东说的，他准备拿楚懿怎么办，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失控在可笑的情爱之中？他该是头无所畏惧的雄狮，而不是被人捏住七寸、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长虫。

楚懿只是正好踩到了他的着火点上，而今日真正让他不得不认清真相的，是庄茂东，那个永远笃定自己认知的一切，永远高高在上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今天特意把他叫过去，也不过是警告他不要和楚懿玩火，否则他不会再坐视不理。

“操！”庄昀尹将脚边的一把木椅踢飞，胸中百般错杂的情绪找不到出口。他从来就不善于处理感情，亲情、爱情、友情，听起来都是同样的可笑。

煎熬了一个礼拜之后，楚懿实在忍不住了，他越想越失落，越失落就越后悔，脑子里被两种不同的声音来回撕扯。理智告诉他拾起尊严潇洒地离开吧，情感却将他拉扯在爱欲纠缠的泥沼，痛苦不堪。

他控制不住想给庄昀尹发信息，说想他了，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哪怕只是玩玩儿，甚至做别人的影子。

但他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他真正渴望的东西庄昀尹永远给不了他，他做不到自欺欺人，又没办法干脆地走开，辗转反侧，还是手贱地问了一句：[壹心一懿：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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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庄昀尹终于回了过来：

[Z：楚，你什么都好，但我是个浑蛋。]

楚懿愣愣地看着这条前言不搭后语的短信，反反复复几乎自虐地看了又看。

言下之意，不过是委婉地说出“结束吧”“我并不爱你”，就连多余的寒暄都一并挡下，再多说点什么，都成了纠缠。

楚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流泪满面，原来承认自己浑蛋比提一句分手更杀人不见血。比起怨愤和不甘，他更后悔自己泄露了那份羞于启齿的爱意，也因此失去了随便玩玩儿的资格。

大约本就不是恋人，所以分开也没有那么复杂。

从这以后，谁也没再联系过谁，楚懿能不去公司就不去，刚好新的一部戏马上要在深圳开拍，他提前飞了过去，在海边找了家民宿住着，权当散心，身边一个人也没带。白天就在私人海滩躺尸，晚上在民宿里看着电影发呆。

当他某日在镜子里不经意地看见身上的那个刺青时，原本年少时的独一无二，现在却变得无比地讽刺。

他在附近顶着烈日暴走，好在暑期刚刚结束，海边的集市人不算多，他将自己捂严实了，寻遍了几条街巷，终于找到一家店面很小的刺青铺头。店里此时没有别的客人，一个看上去壮实却莫名有点“Gay”的胡子大叔问他想文点什么。

他口罩捂得严实，始终也没有露面，只是脱掉上衣背对着大叔：“麻烦洗掉这个，洗彻底一点。”

“哟，你这个应该文蛮久了吧？”胡子大叔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多言。

最后楚懿一声没吭地将这个陪了他近十五年的刺青摘掉了，除了一点凹凸不平的红痕，再寻不到一丝原来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