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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人脉，吃谁的红利就会被谁所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家族企业长盛几十年是表面风光，实则尾大不掉，体制早已沉疴难救，内部人情网复杂到随便撒杯水都能溅到几个不好惹的，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完。

何况三十年河东河西，当局势力瞬息万变，他们孙家又早就筹谋着退出权力中心，如果还不知忧患地要和某些人藕断丝连，那哪天真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家说倒就倒，前车之鉴放在眼前，他多少心有余戚。

“不用打马虎眼儿，要说不是，你爷爷怎么会不选齐家要选孟家做亲家？她孟博龄再能画图能给你画个局长当当？还是能让你家还在位的二叔往上再升个台阶？”赵云生一针见血，“我是不如你们一个个的心眼多，都说我满脑子只装下流玩意儿了，可我也不是傻子。

做兄弟的坑过你不假，但晓得了你想往外摘，我就绝不会把你往里拖！”孙贺黎默默计较了一番，还是没收回桌上那一沓纸，“无论如何，公馆我势在必得，是你做老板那就容易点，是楚家我也不怕。”

“你怎么听不懂呢！我说你怕了吗？是犯不上！”赵云生一手拍在茶几上，眉毛都竖起来，“你脖子硬得跟什么似的，手又干净，都搞资本了还讲究五讲四美的，你能玩得过楚锦锋？再说，就是为个吴有，根本不至于！谁手里还不捏点别人的短处？你不和刘三儿对着干，也不追究那盘母带，这事儿稀里糊涂地也就过去了！”“过去了……”孙贺黎喃喃了两句，声音倏忽就沉下来，“没过去，过不去。

你说不至于？”他站起来去到阳台，点烟的手指很稳，“云生，道理不是你这样讲的，最初的恶人是我没错，我没话讲，但现在吴有是我的人，他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这就是冒犯到我妻儿身上来，换你你能忍？更别提还派人划我的车给我寄偷拍照，我都没认真和他清算。”

“你说什么？！”赵云生语调都变了，“不能吧，你查清楚了没？”孙贺黎含混地哼了声，“刘岩的人动的手，你说算不算查清楚？”“不是…贺子啊，你给我透个底，你到底哪里惹了他了，他要搞这些不入流的动静？”孙贺黎眯起眼，“今年年初我得了消息，说明年开了年西郊那块地会有大动作，你猜新上任管这事儿的是谁？”赵云生没接话，又听孙贺黎回过身来自己回答，“我爸卸任前的秘书，借调西北后回来升的官。”

“这么说…楚锦锋是后悔当初把那块地放给你了？他想借吴有的事给你泼脏水？但就凭一卷母带成不了什么气候吧。”

“不清楚。”

孙贺黎心里也不确定楚锦锋到底是几个意思，连赵云生都看得出来这些动作不入流，他更不觉得这会是楚锦锋的手笔，但眼下所有证据都指向楚锦锋，他又不能不相信。

“最好就是这样。”

赵云生渐渐不说话了，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算了，见招拆招吧。

你也是，我的话你听进去，我不是要为难你，背靠公家又开公馆赚来路不明的钱迟早要出问题。

现在楚锦锋主动出手，你不如就帮我一把，趁这个机会和楚家断干净，反正出头的是我，账算在我头上。

否则今天赵云凭能用吴有的母带来威胁我，明天他就敢来威胁你。”

赵云生默默看他一眼，闷头点了支烟。

抽了会儿转手又递给孙贺黎一支，“我考虑考虑。

还有贺子，虽然晚了，但我还是想补你一句……吴有当年的事，对不住了，我没想到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孙贺黎接了烟只夹在手指之间把玩，好半天才说，“我也没想到，他会对我这么重要。”

陪同吴有做完例行产检后，梅姨本打算让小方送吴有回立荆花苑去，她则步行回孙宅去拿一些腌好的小菜，完了自己打车过去和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