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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来就要替他们考虑未来了，那是做父母的责任，我应该送她回去。

孙贺黎看着手机屏上那几行字，久久说不出话来。

吴有却还笑得出来，像是被自己说服了，他继续打字。

——送回去也好，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比较吃亏。

她比我幸运，以后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挺替她高兴。

“真的？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说法？”孙贺黎坐近一些，握住吴有的肩头，“你如果真这么想，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光明正大地把闹闹送回去？梅姨说，你出门前还骗她是去医院复诊。”

吴有那点浅淡的笑渐渐凝住。

孙贺黎又去摸他的额头，“要是真的高兴，你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发高烧？”吴有不说话，悬停在手机屏上的手指打着颤，他抿紧了唇。

孙贺黎低头吻在吴有眼皮上，一触即分，轻叹一样说道，“陈慨告诉我，炎症只是表征，你是心理负担太重才发烧的。”

吴有眼睫一颤，低下眼伸手去扯被子，是想重新躺下的意思。

孙贺黎却眉头蹙起，下意识拉住了被角不让吴有动作。

“你在怕什么？”孙贺黎心里一阵微妙，仿佛有什么隐藏在层层迷雾后，影影绰绰，“阿有，不要躲我。”

吴有不可避免地直直望进孙贺黎眼中，那里面有他不熟悉的光亮，诱惑着他再望深一点久一点。

他双唇微张，呼吸渐渐急促。

“想说什么，都可以说给我听，”孙贺黎心如擂鼓，不由地放轻呼吸，一点点试探，“我就在这里，绝不会再走开。”

吴有嘴角一动，看起来像是已被他蛊惑，捏着被角的手心却开始发汗，人无意识往后缩。

孙贺黎胸口一沉，几乎立即制住了他的动作，眼睛一眨，下一刻已经俯身过去，连人带被子环进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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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喉咙中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孙贺黎太阳穴直跳，几秒后他听见自己声音低沉地响起，又犹豫又坚定。

“……阿有，我会在这里陪着你，试着再信任我一点，好吗？”吴有没有回应，也没有回抱住他，只是肩膀更加僵硬，贴着他的胸膛不停起伏。

孙贺黎也难受得要命，说不出具体哪里疼，却五脏六腑都像错了位，胸腔憋着一股闷气不知该往哪里发泄。

思维停滞，脑子却清楚地告诉他，他在心疼。

于此境况，他已暌违多年，如今换了对象再次深切了悟，同样不知所措。

他不再说话，只用手一下一下抚着吴有瘦削的背脊。

吴有在他肩头喘出一口气来，贴着他的侧脸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孙贺黎隐隐察觉自己肩头有湿意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