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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笑了一声，“偷走？王先生，容我提醒你，闹闹有先天性心脏病，又是早产儿，你也说了自己当初连医药费都交不出来，又把孩子不管不问丢在医院大半个月，如果不是吴有领养了闹闹，她现在会怎么样你能想象吗？”王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退一万步，我再问你，现在你把闹闹带走，预备怎么给她看病？还是说能拖就拖，拖到回天乏术的那天，就算尽了力了？”“我们当然会给孩子看病！”王启指着病房的方向，“那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管她？！还是说……你们不肯把孩子还回来？”孙贺黎轻蔑一笑，不咸不淡地嘲讽他，“想不管就不管，想要回去就要回去，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你说闹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妨自己问问孩子，她现在管谁叫爸爸！”“你！”王启一张脸涨得通红，还想开口，就听背后有脚步声传来。

“贺黎，怎么了？”孙贺黎没等到王启落荒而逃，却等来了吴有。

吴有穿了件发旧的运动衫，手上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个头饱满的橙子，他正循着声音看向孙贺黎，没等孙贺黎答应转脸又看到了王启。

王启也正在打量他，脸色复杂。

吴有怔愣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下意识退开一步，脸色一点点白了，“你、你是闹闹的爸爸？”孙贺黎闭了闭眼——一笔烂账。

吴有听完王启的话，反应却远比孙贺黎想象得冷静，“不行，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低哑。

孙贺黎带他到了住院部楼下的露天咖啡馆和王启聊，这会儿没什么人来喝咖啡，环境很是清静，因此他的几句低语还算能让人听清，“闹闹病了，很快就要动手术，你现在带她走会害了她。”

“不会的，我是闹闹的亲生父亲，我怎么会害她？我们会给她治病的，你不用担心这一点。”

王启坐在吴有对面，边说话边分心去留意孙贺黎的反应。

他虽然不清楚这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却本能地察觉自己惹不起。

反观真正带走他女儿的吴有，看起来面相粗粝冷硬，实则并不难对付。

“我知道你对闹闹很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养，这些年看病肯定也花了不少钱……”王启上下扫视了一眼吴有，小心措辞，“闹闹的病是很大的负担，我们很感激你没有放弃她，你如果需要补偿，我们都可以谈。”

“不用！”吴有捏紧手指，强迫自己和王启对视，“我不要什么补偿，闹闹是我的女儿，给她看病是应该的，王先生，你、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孙贺黎看着吴有偷偷把手藏进衣包里，皱了皱眉。

王启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你说闹闹是你的女儿，可是吴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闹闹她有自己的亲生父母！”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王启手指敲着桌面，“我和闹闹的妈妈从没打算抛弃孩子，我们找了这么多年，我们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吴有浑身一僵，嘴唇艰难地开合，不像发问，倒像自言自语，“闹闹……有妈妈？”“当然！谁家的孩子没有妈妈？”王启不想失了分寸，他毕竟于心有愧，可吴有这种态度不知为何就激怒了他，也或许只是这几年的生活压抑他到了极点，他需要发泄的对象。

“孩子的妈妈有抑郁症，身体也不好，她想孩子想得每天睡不着觉，你能明白吗？是，我们最开始是没尽到责任，可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和孩子失散！”吴有咬紧了牙，微垂着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