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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泽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挺镇定的。他问：“这个人怎么处理？”

地上的人因为脑后重击，已经昏迷过去。蒋赴成翻查他身上的东西，只找出几颗珠子和一块银元，他没拿，起身说：“这种事督办不会管的，就让他在这待着吧。”

“你拿他的珠子和银元干什么？”

“是不是他的还不一定。”蒋赴成说，“走吧，时间耽误太久了，你爹肯定急。”

他们走出来，顺手把银元丢到一个破旧的碗里，一个身形矮小，佝偻着背的老人家连忙拱手致谢。剩下的珠子也这样分完了。

九月，天空飘着几缕白烟，一个个黑点如同流星轰隆飞过，空气中无时不刻蔓延着刺鼻的硫磺味。李泰安紧皱眉头，双手后背，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步。李夫人理了理藏青旗袍，说：“老爷，有玉泽在，你还怕蒋赴成跑了不成？”

李泰安烦躁地说：“你懂什么？没有蒋赴成我们可以找下一个蒋赴成，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有足够的时间，现在战事吃紧，各处催得很——”

“爹！”

李玉泽带着蒋赴成进来。李夫人放下手中茶盏，和李玉泽一起下去，留下蒋赴成和李泰安详谈。

李玉泽向四周看了看，转头问：“娘，厌欢呢？还躲在屋子里呢？”

李玉泽从小到大没体会过兄友弟恭，对这个突然来的弟弟喜欢得紧，早上走的时候才去看了他，现在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找弟弟。李夫人觉得好笑：“厌欢怕生，知道有人来就回屋了。以为人人都是你啊，成天跑来跑去。”

李玉泽没理会李夫人的调侃，得到答案飞快说了一句：“娘你自己在这看花吧，我去找厌欢玩。”

说完撒腿就跑，李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

把厌欢接来的时候她还有点忐忑，没想到玉泽这么喜欢这个弟弟。她望着垂落下来的藤条，喃喃自语：“茉芙，你看玉泽多喜欢厌欢……真希望回到当初一起去看戏的日子。”

可惜她再也见不到那个给她自信的女孩子了，她永远失去了她的好朋友、好姐妹。

那一年是蒋赴成踏上成功的第一块板砖，也是李厌欢来到李家的第一年。

过去几年李厌欢一直在各处辗转，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来到李家，即使有李玉泽和李夫人，他也没办法放下戒备。他喜欢李夫人和哥，但他心里仍是不安——这个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排斥他、丢弃他。

李泰安不喜欢他，冷眼旁观了一段时间，后来不许李玉泽与他多接触。

因此，李厌欢没有机会学到别人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举止。他把自卑和胆怯藏起来就花了很大气力了。只是，面对外人时，他还是习惯性躲在李玉泽身后。

他在民国九年与蒋赴成迟迟碰面。

这四年里，李厌欢从李玉泽口中或多或少听说过蒋赴成，他只觉得对方很厉害，却从来没想过要见见这个人。那天他原本是要和易子徐出去，不想，突然下了大雨，蒋赴成来的时候他没来得及避开，只好躲在李玉泽身后，叫了声蒋哥。

李玉泽比他大六岁，那会高他十几厘米，蒋赴成只当这小孩粘人，没往别处想，但李厌欢想得可就多了。

他们在聊什么？

……

为什么这个人还不走？

临走的时候，蒋赴成从怀里摸出两块玉，一块给了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