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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还会顾虑一下太子和皇上的身份，时间久了，他忘记了自己面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上和高高在上的太子，胆子越发大了，也越来越敢提要求，撒娇了。此时他正扯着南宫僴的袖子左右晃动：“哥哥，我就去一小会儿，好不好，就一小会儿。”

南宫僴招架不住这种，只好让牛三带他下去。牛三就是当初他在络子街时盯着他的五个人当中的一个。这五个人都是孤儿，发大水死了家人，同一天被收养，收养他们的是禁卫军的一个大队长，虽是禁卫军却是个老好人，心善慈悲，姓牛，索性就按照几个人的年龄顺序取了个牛一牛二，直到牛五，几个孩子长大以后又全部被送进了御林军里做护卫。南宫僴回宫以后，胥梓桑把这五个人都点给了他做近卫，他当时看到人来报道，因着之前没帮他，他还好好甩了一顿脸子。

到处都很吵，所有人都很开心。南宫僴看着小石头蹦蹦跳跳跑下去，却因为个子太小看不到，像只小老鼠一样使劲往人群里钻，牛三见状便把他扛在了肩上，跟着众人一起欢呼大笑。

挺好的。

表演持续了约莫两刻钟，期间不少人扔赏钱，一个一个铜板飞进龙狮口中叼着的篮子里，盆满钵满。散场的时候小石头心满意足地从牛三身上下来，兴冲冲地跑回楼上。

“哥哥，你看！”小孩子手上拿着一小串红灯笼，“这个是那只小狮子给我的，好不好看？”“好看”南宫僴看到了，小狮子特意舞到小石头面前，伸出手来将耳边的灯笼串取了下来给他又欢快地跑回去和大狮子玩耍，因为小石头往装钱的篮子里丢了五两碎银子，在一堆黄澄澄的铜板里面这可是一笔巨款。但是可爱的小家伙只知道小狮子给了他礼物，完全没想到这个礼物是怎么来的。南宫僴心血来潮，将手舞足蹈的小孩子扛到肩上，信步下楼，去往另一个地方。

向前转过两条街便是露天戏台，同样也是围了一群人。为了让站在后面的人也看到，戏台子搭得很高，他们到的时候台上的青衣旦正在耍花枪，赢得叫好声一片。这出戏热闹，唱的大余国各地人民过年的习俗，有相似的，有冲突的，又好笑又温馨，一曲末了台上的表演人员还往台下撒瓜子花生，而台下的人往台上扔钱。

小石头又扔了五两银子。

“哥哥，”小石头坐在他肩头，轻轻捏他的耳朵，“你不喜欢热闹吗？”哥哥一直都没有和他一起到人群里面玩，要么坐在一边要么站在一边，那么精彩的表演，哥哥不喜欢吗？

“喜欢啊，但是哥哥更喜欢看着你玩儿，你玩儿开心了哥哥也开心了。”其实这些表演，南宫僴以前看得多了，玄武都是直接找了最好的匠人去宫里演出，也热闹，但毕竟有着礼法的约束，大家不像民间这般放得开。这民间表演的，技艺自然比不上那些大师们，但是胜在人数更多更热闹，南宫僴的心也几次跟着众人肆无忌惮的欢呼陡然上浮，只不过不溢于言表。

听他这么一说，单纯的小石头更开心了，哥哥真的很喜欢他，什么都考虑到他。

“哥哥，你看，”小石头手指着左前方的一家店铺，买笔墨纸砚的，“陛下都送了我们东西，我们也送他一个吧。”陛下喜欢写字，有很多漂亮的笔，粗的洗的，红的白的，全部放在笔帘上，一小排一小排的，所以小石头猜测陛下一定很喜欢笔。“我们给陛下买一个放笔的小架子吧，我感觉陛下的毛笔快放不下了。”

说真的，对于这个提议，南宫僴有些心动。之前狗贼送他砚台的时候他就在想要回赠一个什么东西，毕竟拿人手软，但这件事很快就被他遗忘了，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沐言的事跟狗贼置气吧。那几天这个没有尊卑观念的狗东西没少让他心塞。

“好啊，我们一起去选。”

二人走进店中随意看着，老板是个安静的，看到有客人进店，只抬头招呼了一声随便看，便继续低头在柜台边写字，唯一的帮手也在旁边用棉布擦着东西，不像有些店里，一看到客人就围上来问东问西，南宫僴得以气定神闲地选着商品。这家货品不错，狼毫羊毫的毛笔居多，也有兔毫，南宫僴看上一支铁画银沟，紫毫为头，青玉为管，管身青莲镌刻，淡雅出尘。南宫僴不自觉想到狗贼拿着这支毛笔在纸上写字的情景，一笔一划，行云流水，纤白的手缓缓而动，眼神专注，薄唇轻抿，那张嘴看上去好软……

“哥哥？”小石头看他站在毛笔面前半天不动，一声呼唤将南宫僴拉回现实，他不禁打了个寒噤，明明是在看毛笔，怎就突然想到了狗贼？无妨，反正这礼物也是买给他的，全当预想一下狗贼会不会喜欢。

他最后选了两件东西，一件就是刚才看上的毛笔，还有一件是青玉雕的笔搁，完了之后他继续在店里看东西，等着老板去后面把东西好生做一下处理包装。小石头好奇，跟着老板一起跑到后面去想看老板会怎么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