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1(2 / 2)
是秦国夫人。
出事了。
冯逸头皮发麻,脑中翻来覆去全是这三个字。
一定有什么变故。
太子的话被驿站中陡然拔高的喊叫声打断,他停了片刻,继续道:“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实有不测之忧。”
冯逸艰难地吸了口气,缓缓回答:”有意思……天下之祸,最不可挽回的,恰是起于治平,譬如平湖下的暗流,隐而不发,及到发时,便是墙倾楫摧、毁天灭地。河北三地之乱,正是如此。”
山坡下,龙武卫迅速包围驿站,枪戟对准毫无防备的羽林卫。
“说得不错。”李亨抬手一挥。
随着一声凄厉惨叫,飞龙军刀锋转向,从后背劈向羽林,刹那间惨呼和马嘶不绝于耳。
李亨语气平缓道:”承平日久,疏于武备,起于治平的祸乱,毁天灭地。陛下喜欢自比汉武,其实错了。孝武皇帝推恩削藩、打压窦氏、统纳西域,父皇远不如他,甚至,开了启七国之乱……”
“杀杨——”
白日当头,驿站内外喊杀阵阵,不似厮杀,更像屠宰,猝不及防者刀剑入肉,血溅马嵬,很快六军倒戈,将士们将驿房围得水泄不通。陈玄礼喝止众人,翻身下马,铠甲随着步伐发出沉闷的哗啦声,在他身后,杨钊、杨腓、杨暄、裴徽等杨家本支并裴姓亲眷,二三十众,尽被禁军捆了,推搡着按跪在地。至天子舍前,陈玄礼单手捧盔,单膝跪地,冲着紧闭的木门,躬身拜下,身后一众将士随之伏地。
”论起来,子昂,”李亨问,“你觉得,晁错该不该死?”
冯逸面色煞白,哆嗦着嘴唇,李亨在说什么,他已全然听不见了。
”陛下!”陈玄礼粗犷的声音传出好远,“奸相误国,妖媚惑主,该死!恳请陛下降旨!”
所有人齐声喝:”请陛下降旨!!”
冯逸的嘴唇动了动,似是念了两个字,却被众将士的齐喝盖过,李亨听不清,也无暇去辨,笑了笑,自顾答:“清君侧。晁错之死,全在这三字,为绝叛军口实,非死不可。”
”杀!”
“杀!”
”杀!”
这喊声震动山岳,多少年了,大祁的君王再次被逼到这步田地。
李隆基独自坐着,听着屋外杀气腾腾的叫喊,恍惚回到了景龙四年,中宗死后的第二十天,他意气风发地站在丹陛上,任清晨第一缕淡薄的阳光洒向银甲,拎起三颗遍染血污的头颅,高举示众,微寒的劲风搅得旌旗猎猎作响,众军气势如虹,放声欢呼,百姓奔走相告,官员弹冠相庆。
多少年了?
李隆基望着不住痉挛的手指,松弛、枯瘦,布满灰斑。
记不清了。
枯木般的手臂握住拐杖,老迈的皇帝稳稳站了起来。
杨钊被死死钳住四肢,被迫伏趴在地,他硬撑着昂起头,似涸泽中顽强的鱼,挣扎着大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