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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沐连忙回揖过来。

冯逸倒没见有人洗着洗着就裸着作揖,心里觉得好笑,抬手一指自己的屋子,笑道:“我住你隔壁,没事来串门。”

杨沐道:”一定。”

冯逸笑了笑,回房睡下。

北方的隆冬着实严寒,冯逸自小长在江南,家里又是地龙又是银炭,从未觉得冬夜如此难熬。他耳朵鼻尖和手脚都冷得厉害,便把自己团成了个虾球,整个头都缩了进去,只留了条缝喘气儿,后又觉得屁股和胳肢窝的火气稍大,就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揣到胳肢窝里夹着捂热气,待到屁股把床板捂得略暖和,就翻个身再团成一团蠕动几下,把脚搁到原先捂暖的地方借热。这么动来动去,翻来覆去,像块烙饼似的,把板床搞得吱呀乱响。真应找个人暖床,冯逸模模糊糊地想。

第二日上午,冯逸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儿,梳洗后推开房门一看,冬阳明媚正上三竿,太学后院里已有不少人,三两俱在一起,或读书或纹枰或低声交谈。

冯逸挑了个空桌坐下,翻开昨天从书库揣的一卷,才发现随手拿的正是天宝年间的时文册子《正声集》,为丽正殿学士孙翌编选,翻到的那页恰好是被《正声集》推为魁首的那首代悲白头翁——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说是辞意柔婉用词清丽。诗客们总有种令人唏嘘的怀旧情怀,而冯逸一向计当下计赏心乐事,故而不太喜欢这个调调,胡乱翻了几页便觉好生无趣,遂将书往腋下一夹,晃着膀子一桌一桌地看别人手谈。

一晃就到了中午,那轮白日遁去了身影,天空灰蒙蒙一片,细雪好似飞花,不多时黑瓦上便覆了一层薄雪。

冯逸把木棋儿打发出去买吃食,自己跑到前头夫子批阅处,探头一看,那老先生依旧是昨日的坐态,同时翻着好几本书,沉思时笔杆就快戳进鼻孔去。冯逸轻轻叩了叩门,笑嘻嘻道:“夫子,我来了!”

那夫子闻声抬头,一脸茫然道:”你是何人?”

冯逸:“……”

冯逸说:”我是捡书的。”

那夫子想了一阵,哦哦哦地指了指地上堆的一摞,说:“把这些送走。”

冯逸便去捧书,刚欲出门,夫子喊一声:”回来回来!”冯逸只好又回头,那夫子铺开一张白宣,飞快地写着什么,口中说道:“我写个条子,你按着书单把这些书搬过来,哎,那什么,用过饭没?”

冯逸愣了愣,道:”不曾。”

那夫子便从案上木盒里抽出一屉,道:“吃。你到底叫个什么?”

”冯逸,扬州的。”冯逸从书堆后艰难地探头一望,却是一屉热气腾腾的包子,便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塞了一个。

那夫子列完书单递过去,冯逸双手捧着书,嘴里叼着包子,呜呜地瞪眼,那老头子倒是有趣,见状直接把条子朝他脖子里一塞。

冯逸到了书库,先还原书,再按单找书,远到《洛阳伽蓝记》《三辅黄图》,近到《诸郡物产土俗记》《诸州图经集》,俱是记载水纹地理人文风俗的方志图经,这老夫子的爱好倒也稀奇。待寻前朝一本《区宇图志》时,却死活找不到,冯逸只得去寻书库的管事。管事接过条子一看,了然道:“是韦学士叫你来的?”

冯逸心中一动,作不解状:”韦学士?”

那管事指了指条子左下一道龙飞凤舞的签名:“可不是韦述韦学士么?”

冯逸惊地下巴都要掉了,韦述是什么人啊!当朝十八学士之一啊!

开元时天子效仿太宗,于上阳宫食象亭以当世十八位才子为学士,命国手董萼为这十八人画像,这些人被当世称作”十八学士”,其中不少被天子指派为太子侍读,由此可见才学。韦述正是十八学士之一,集贤院直学士,国子司业加银青光禄大夫,并掌国史,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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