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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拿出来遗物,件件都摆在桌上,念着念着,发觉连天横那头没了回音,连忙抬头去看,见他胸口些微地有起伏,探头过去,偷声道:“少爷,少爷你、你睡着了?”

那头带了鼻音,不耐烦道:“念。”

小福子便拿起最后一只小荷包,自言自语道:“这里头是什么?怪轻的。”扯开系带,伸手往里面探,拈出根细细的东西,定睛一看,啊地大叫一声,失手摔在地上,面色苍白:“少、少爷!快看!”

连天横眼睛从账本后挪出来,冷冷地暼着他,低喝道:“大惊小怪甚么!”扫到地面,顺手拾起来,盯了半晌,原来是根干巴巴的手指。

足足看了有半盏茶功夫,小福子大气也不敢出,几以为少爷要凝固在那里了,只见连天横忽然无声地嘲弄一笑,那笑容像水面的波纹,逐渐扩散开去,整张脸极尽扭曲,像是看了出滑稽戏,愈发乐不可支,笑够了,喟叹道:“宝瑟啊宝瑟,你可真……哈……”嘴角渐敛,喉头发哽,漫上一股腥甜,不知何故,心头豁地划开一刀似的,剧痛难忍。

“你出去罢。”连天横胳膊僵硬,好半天才抬起手背,抵在唇边,咳嗽两声。

小福子眼尖,看见他咳出两口带血丝的痰,睁大双眼,惊道:“少爷!”

连天横把手收起来,握成拳,怒斥道:“——滚出去!”

小福子被乍然一吼,肩膀发抖,见他那副样子,毛发悚立,半个字也不敢多嘴,转身便逃,不留神在门槛上绊了下,连滚带爬地跑了。

连天横走到桌边,一件件地将东西叠好,收在匣里,不自觉浮现出宝瑟儿拿出它们,翩然微笑的模样,一根手指,权作恣情欢爱的代价。

过了一月,白昼渐长,紫藤花开了,在微风中微颤,丁香、含笑、金丝桃渐次绽开,柳絮绵绵,逐风飘扬,白头鹎飞来,仲春时节,冷一天暖一天的,总归是常晴偶雨,春衫也渐渐轻薄了。

柳春池来过一次,支支吾吾地说他爹反悔,不肯交付那间香药铺,问他的意思,开个价,便两清了,连天横当即道:“一个陶家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你柳家不过小鱼小虾,一根指头还怕按你不死?”

柳春池想起甚么,忙脱了衣服求他,连天横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脸,正值青春的身体,忽然之间,神思恍惚,万念俱灰,好像一天的乌云都压塌下来,雷鸣电闪,落了场滂沱大雨,心里有个声音在泥淖中徘徊:宝儿没了,在十八岁的头一天,此后世上再没有头发像青缎儿般滑,再没有肌肤像脂玉儿般丰润,再没有面庞像银盘儿般俊秀,也再没有娇滴滴、脆生生的嗓音,亮堂堂顾盼含笑的丹凤明眸。

他要说的话忘在嘴边,想起宝儿真是没了。恰似金针落海,银瓶堕井,杳杳的再不会有音讯。

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莫氏便是一条操心的命,从前儿子吃喝嫖赌,她并不放在心上,近日用起心来,废寝忘食,操持经营,虽然不提那个人,反倒教她心有戚戚然。

这日连天横牵马正要出门,莫氏站在檐下见了,心里竟然久违地松了口气:“我儿,你也该好好地走一走,散一散,心绪解开了,就好了!”

连天横像是听不懂她说甚么,解释道:“只是邀了几个员外,在酒阁里谈生意的事。”

竟巴不得他是去喝花酒赌钱!

连天横走了,莫氏满面忧色,差人请了灵姑来,这个灵姑是很通神的,早在几天前,莫氏便焚香沐浴,备上厚礼,亲自去灵姑家中延请,自云长子性情大变,愈发寡言,有时愿意宁肯同鸽子说话,也不愿见人。

灵姑道,必然是被狐仙媚住,莫氏本来还半遮半掩的,见她一猜便中,连忙下跪,求她施法,祓除污秽。灵姑便教她用金漆写了一份守印大仙之位的灵牌,折好纸马,烧了符箓,拌在水里。

到了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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