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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第一层的围栏后，热浪在辽野的身边清晰地滚动着。烟雾更加浓烈了，也不知道是奔跑所致还是空气就那么热，辽野的衣衫全部湿透。

第二层多是居住的劳工和偶尔来看望的家眷，狼崽子们迅速地护送着女人和孩子出去，甚至有的孩子还光着屁股，就被大人扛起来就往外跑。

他沿着厂房边缘去找第三层的入口，而他看到了展尘。

展尘满身是灰跑出来，扛着一个女人还卷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他根本没有时间和辽野说话，只是回了一下头表示里边，里边，便把孩子和女人放下，又往浓烟里跑去。

更多的狼崽子从外面接应进来，他们卷着湿布在脖子上，跑进烟尘里时用布遮住了鼻子以下。辽野也迅速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在一个水缸旁边浸湿后，蒙上了口鼻。

可是当他往第三层外围走时，那烟雾已经让他睁不开眼睛了。他的耳膜被尖叫和呼喊拍打着，而那些从雾气里穿梭的人影擦着他的肩胛过。

热浪一股一股地朝他涌来，而在这第三层的入口处，他总算看到了岩采。

岩采身上全都是灰，他身上没有人，但他不停地扶起踉踉跄跄跑出去的狼崽子。里层的看守没有防备，很多都已经喝醉了。热浪逼着他们和同伴相互搀扶着寻找出路，可是狭小拥挤的出路隐藏在浓雾之间，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

逼仄的火焰让他的皮肤都快烧起来，然而更大的火苗却在他的胸膛里。

辽野冲过去抓住岩采的肩膀，问出了他自己都没想过的话——“那小崽子呢，他在哪里，他出去没有？”

岩采回过头，愣了一下。

岩采没有回答，但是辽野听懂了。

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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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野捡起地上的衣服就丢进接应的水缸里，而后挂在脖子上就要往里跑，岩采一把拉住了他，岩采说算了，不行了，他的位置太里边了。

辽野甩开了岩采的手，岩采又拉，他说辽野算了！他妈的……你看不清楚的，不要去了，你出去！……

“你不管我。”辽野又一次甩开岩采的手，就着浓雾往里跑。

他只来过这个地方一次，就是拴住小奴隶的那回。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他似乎心里也清楚那间厂房或许已经连进去的路都没有。

他看到了具体的火焰，那冲开了浓雾跃动的火苗在里层挥舞着。它距离他那么远，可他却觉着连皮肤都被那灼热的光线舔弄。

他当然想过这是解决小奴隶最好的办法，由于文勇的进犯，小奴隶就这样无名无姓地消失在废墟里。他不需要考虑之后到底如何把他送出国或者如何给他另外的身份，不需要看着他眼巴巴的表情和被抓住衣摆与袖口，他也不需要再被往昔和恨意所折磨，因为那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没有人可以指责他。岩采不会提，展尘不会提，看好自己的军琅也不会提，更不用说展倩和靓哥，他们或许私下里会指责辽野，但没有关系，那都是内部的议论。

他是南区的新阿大，没有人可以说得了他。

可是他说不清，他说不清为什么他要冲进去，就像当年年少的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抓着那小子的手腕不放开。

他说哥哥，留下他，不留他就给人杀了。

他说哥哥，没关系，我吃的分给他，我不饿。

他还说哥哥，我带着他，你不用管的他，我喂养他。

那不是辽野，或者说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