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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侧颜，轻手轻脚的帮他脱下皮鞋，他想到那张被踩脏的碎花毯，藕粉色的连衣裙，淡蓝色的格子围裙，盘的低低的发髻，温柔的声音，想着想着竟忍不住的鼻酸。

他走到窗边，把刚刚关上的窗帘又拉开一些，看向窗外出神，眼眶又红了几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等杜迎再次回过神，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在向坤家里发了一晚上呆，他起身蹲久了的双腿好一会儿才恢复过知觉。

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厨房的那有口锅，忍不住走了过去。他淘了一盅米涮了涮放进锅里慢慢地熬着，直到空气中充盈着白粥的香味，杜迎关了火走到向坤面前，打算告诉他一声锅里有粥。

看到向坤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就打算再等一会儿，不知不觉中杜迎竟靠着茶几睡着了，闭眼的时候没有尖叫哭闹，也没有摔东西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向坤均匀的呼吸声。

向坤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醉酒后的第二天总是浑身难受，他迷迷糊糊的看见茶几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水，再一看发现靠着茶几睡着的杜迎。

向坤拧了拧发酸的脖子，回忆起来昨天在楼道里遇见了杜迎，杜迎把自己扶了进来，然后自己就在沙发上睡了。

他昨天那么晚在楼道里干什么？数星星？

向坤轻声叫了声杜迎的名字，见他没有反应，就把他抱进自己的房间撂床上了，自己去冲了个冷水澡清醒了不少，当他正准备拉开冰箱给自己倒杯牛奶的时候看见了锅里熬的粥，笑了。

自己都好多年没早上喝过粥了。

想了想，向坤从柜子里拿出碗盛了碗粥，他没热，因为粥还没凉透，能吃出点温热。喝完粥向坤把碗扔进洗碗池，把钥匙留在了鞋柜上出了门，他给杜迎发了条微信：钥匙放鞋柜上了，出去记得锁门，晚上我来找你拿钥匙。

紧跟着又发了一条：粥还挺好喝的。

九

‘叮咚’的消息提示响起，杜迎确认向坤走后摸出了手机看见他发来的微信，其实早在向坤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就醒了，他在装睡。

没什么正当借口，他就是这么做了。如果非要给装睡找个理由，可能是不知道跟向坤说些什么，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锅粥，也可能是他想偷偷瞥见向坤的私生活。

向坤摁了电梯，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朝楼道口走去，什么也没有。

就在向坤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小片反光折入了他的眼睛，是一个小小的刀片。向坤蹲下轻轻地把它捡起，用纸巾包了起来放进了兜里。

一股无名火在自己的胸腔打转，但又无处发泄，他的眉头越拧越紧，随后说了一句关我屁事。

但是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几天前，雨中杜迎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画面，还有那句：向老师，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向坤暗骂了一句操，随后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李老师，在上课吗，有事拜托你。”没多久电话打了过来。

“向老师，有什么事您说。”

“您方不方便把CCMD3测试表和有关焦虑心理的测试发我一份？”

“向老师您最近精神压力很大吗？”电话那头的女人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您介意跟我描述一下他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