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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些沾了点灰尘的画作,最前头的俨然是谢英岚给他画的第一幅油画。
他时常静静地站在这些东西缅怀过去。起初会因为自己现在的境遇哭得蜷缩成一团,但逐渐的,他不再掉眼泪,不再伤心。
记忆是满载喜怒哀乐的冰箱,当他回想起来,冷的痛苦更冷,暖的甜蜜更暖。然而到底是过去式的东西,难免腐烂变质,于是酸甜苦辣也都乱做一团。干脆不想。
由于失眠,唐宜青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在烈性酒精的作用下他才能暂时抛弃烦恼和不安勉强睡上一个好觉。
可是有一回,他去探望谢英岚时身上的酒气被梁管家闻见了,他极尽哀求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犯,甚至要跪下来给管家磕头,看似横眉冷对实则嘴硬心软的梁管家才没把这事报告给谢既明。
唐宜青连最后一点麻痹自己的行为都被剥夺,他还是喝酒,但不敢再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只浅酌几口,用迷迷糊糊的意识来对抗疼痛的神经。
但今天他既没有怀念过去,也没有喝酒,唐宜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走进卧室,拉开衣橱的门,将底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储物箱搬出来,直接席地而坐,打开了往里摸。
不多时,唐宜青的脚边就多了好些个形状各异的丝绒盒子,都是谢英岚过去送给他的珠宝,其中最贵的当属那只鹦鹉螺。
这是唐宜青到檀园收拾行李时趁人不注意从琳琅满目的饰品柜顺走的,拢共加起来接近四百万的价值。
唐宜青把表戴在腕上,将近三年过去,手表依旧崭新如初,表盘的钻石在不算明亮的视线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回想起这只表的来历,他心里木木的,提不上高兴或者悲伤的情绪,只默默地观赏了会又放回盒子里。
其余的几件高珠他也都拆开了看了,保管得很好,但以唐宜青目前的境况,一旦他亲自出售这些高价物品,立刻就会引来谢既明的怀疑。
想他乖乖听话去陪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谢英岚,下辈子吧。
唐宜青嗤笑一声,翻出手机冷清的通讯软件,找到了一个许久不曾联系的名字。他靠着床沿,发道:“文咏,好久不见,有空出来见个面吗?”
曾经秒回的邝文咏隔了快半小时都没回复。
唐宜青耐心地等待着,抬起眼睛盯着墙面的一小块污渍看,那一丁点对生活造不成什么影响的小污点此刻在唐宜青眼里却变得十恶不赦,他起身打湿棉柔巾,神经质地一遍遍来回擦拭。
擦不干净,擦不干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的眉心蹙得很紧,指尖用力得发白,牙根咬得酸痛,终于,听见手里的消息提示声,骤然泄了一口气。
唐宜青约邝文咏在一家酒店见面,开好了房等他。晚上九点半,邝文咏敲响了房门。
邝文咏今年毕业,进了自家的公司当执行经理,来的时候穿着西装,戴着最普通的棕色眼镜。
他头发剪得利索,背脊也没有以前那么耷拉,即便不是气质出众型,但眼下的邝文咏显然已经褪去了大半的怯弱,使人耳目一新。唐宜青下意识去看他的脚,穿着一双制定精良的皮鞋。
所有人都在变好,只有唐宜青在走下坡路。他微微一笑,让邝文咏进内。
邝文咏几乎不敢认眼前的唐宜青,依旧漂亮得惊心,但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没有了锋利的棱角,萧索脆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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