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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袋栽在床面，血液逆流使得满面通红，半干的头发黏在脸颊上，微张着嘴哭得有点儿过呼吸的样子，噎住了，发不出声音。

谢英岚见状，拿掌心贴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来让他汲取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唐宜青再次放声大哭，含混不清地说着，“老公，我错了，我错了……”

他压根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但真的不想再吃巴掌了。唐宜青吃力地拿湿润的脸蛋去蹭那只扶在自己面颊上的大掌，眼睛讨好地往上瞟，哭泣道：“老公别打了，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唐宜青越说越委屈，呜呜哭得更厉害，断了线似的泪珠在谢英岚的掌心积攒起一小滩水液，像个人工的小型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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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英岚把温热的眼泪收在掌心，安抚地揉搓。

唐宜青不敢躲，猫着脑袋又哭了半晌，听见谢英岚问他，“你错在哪了？”

有完没完？

唐宜青既焦躁又气恼，但谢英岚那只手始终没拿开，仿佛只要他答错就会有新一轮更严酷的责罚，是以只得竭尽脑汁挑谢英岚想听的说，憋出一句，“我不该骗老公。”

谢英岚像是比较满意他的回答，慢条斯理给他双手松了绑，“还有呢？”

唐宜青双手一得到自由，立刻小狗一样四肢并用往前爬，谢英岚完全可以随时重新把他抓回来，是以并未阻止他的逃离。

他爬到床头，背靠着床屏，被打得滚烫的地方一碰到床面疼得要命，根本没法正坐，只得曲着腿尽量减少接触面积。

唐宜青头发凌乱，面上挂着两道泪痕，狼狈可怜，实在不是适合谈话的样子。但被子早被谢英岚掀到地上，他连块遮羞的布料都没有，只得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寻求一点尊严。

他看向坐在床沿的谢英岚，就像在看一个时刻会朝他发动攻击的怪物。

唐宜青应该服软的，他甚至可以毫无自尊地跪下来祈求谢英岚的怜悯，不是没有这样过。

但绵密的痛感让他激愤、难堪，怒火催生了胆量，他很想把谢英岚身上的浴袍也扒下来暴力互殴一场，但他显然做不到，只能像个没办法抗拒大人力量的小孩子一样只能用大喊大叫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卧室，拍得人耳膜生疼。

谢英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唐宜青“发疯”，等唐宜青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便说道：“叫累了吗，继续说啊，错在哪？”

唐宜青最受不了他的漠然，抓狂的又“啊”的一声，瞪着谢英岚，尖刻道：“你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教训我，我是个成年人，为什么不能跟朋友出去玩？我错在哪里了，你竟然打我，你打我！”

他怒不可遏，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破罐子破摔道：“有种你就打死我吧，反正我没错！”

唐宜青放出一番豪言壮志，却极其紧张地注视着谢英岚，仿佛真怕谢英岚会突然暴起把他弄死在这里。

谢英岚挪动了一下身体，唐宜青顿时像只惊恐的兔子似的窜到了另一边，使得谢英岚要揽他的手落了空。他躲避的动作太明显，谢英岚眼神暗了暗，说道：“你为什么要设想我会伤害你呢？”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悲哀的、无奈的特性，但唐宜青依旧抿着唇警惕地望着他。

“答应我的事总是做不到，对我说很多谎，永远不承认自己有错，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唐宜青，你活得还真是轻松啊。”谢英岚闭了闭眼，再睁开来多了些唐宜青看不懂的东西，“我只是想你对我坦诚，这很难吗？”

唐宜青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