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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水仙图,不同与他看过的大部分色泽鲜亮的鲜花画作,谢英岚的这幅画比较特殊。
黑红的背景沉闷妖冶,向上延申的根茎如同一只只托举的大手,珍惜爱护而又极具侵占性地捧住一株盛放的水仙。嫩黄色的花心、洁白的花瓣被四面八方的暗色围剿,一枝独秀的美丽是逃不掉的束缚。
艺术作品常常跟创作者的情绪挂钩,所要表达的意图全暗藏在画里。唐宜青可以从谢英岚的水仙图中感觉到他的阴郁以及,一种莫名的激烈的亢奋。
这人不会真的脑子有病吧?画个画都能颅内高潮?
管他有没有病,反正唐宜青现在对谢英岚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峰。他在那里冥思苦想老半天毫无头绪,谢英岚却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他难以企及的作品。
是不是等到过两天黄教授来上课,又要拿着你这画显耀个不停?
“讨厌你。”唐宜青烧红的眼睛要将水仙油画盯出两个大洞,他不掩饰话里的不善,重复了一遍,“谢英岚,讨厌你。”
他的十个手指头捏得很紧,恶从胆边生,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起笔对着谢英岚的画作一通乱涂乱描。
湿润的棕红色笔毛将已经干透的颜料重新打湿,暗红色的液体融化开来像浓稠的血泪一样从顶端滚滚而落,给洁白的水仙披上一层朦胧的血嫁衣。
唐宜青涂抹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快得都挥出了残影,嘴里念念有词,让你逞能,让你矜才使气,让你对我不瞅不睬,讨厌你,毁了你!
他把谢英岚的画抹灭了个彻彻底底,整幅画面凌乱不堪糊作一团,哪里还能看得出原来的样子?
唐宜青的脸颊因为激动而生出透出淡淡的红晕,秀气的鼻尖小幅度快速地抽动着,垂下微酸的手臂,表情既痛快又解气。
他在愉悦与愤怒交杂的感觉中昏了头,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错事,然而大情绪起伏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当妒火燃烧殆尽,理智回笼,他眼瞳颤动望着眼前的场景,脑子里尖锐的一声警报。
他在干什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唐宜青口瞪目呆地站着,仿佛方才所作所为的并不是自己。
他后怕地倒退一步,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一道身影,只有站岗的石膏像见证了他的糊涂和任性。
看什么看,唐宜青连石像都迁怒,要挖出他的两只白眼睛毁灭一切证据。
他丢弃坏掉的画笔,深深呼吸,脑子里经历了一场暴风雨。
他是来过画室,但监控坏了,谁知道是他做的?搞不好有人像他一样看不惯恃才傲物的谢英岚,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潜入画室破坏他的作品。又或者是进来偷什么东西,顺手策划了一场恶作剧。
一定是这样的!编着编着,唐宜青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送给谢英岚的却未开封的昂贵颜料上,缺水到干涩的喉咙吞咽一下,心想你收了我的颜料,我损了你的画,一比一扯平,这下谁也不欠谁的了。
唐宜青感到一丝安慰。他收拾好慌乱的神情,再次打量静悄悄的画室,就着咽下的唾沫把惴惴不安的心塞回胸口,掐灭灯,继而镇定地打开画室的门走了出去。
呼呼,起风了。
皎洁的月光照进窗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地拨开遮蔽的窗帘。深蓝的帘后,英俊立体的五官沉溺在森白的光影里,那对点漆似的瞳孔漠然地望着恢复宁静的场地。
来画室躲清静的谢英岚有幸撞见了一场由唐宜青自导自演的大戏,被迫作为主角之一的他饶有兴趣地半靠在窗台上等戏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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