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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
“二位......”她局促地在围裙上擦着手,“若不嫌弃寒舍简陋......”
我连忙摆手:"婆婆别这么说,是我们叨扰了。"说着偷偷拽了拽小哪吒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些气势。小哪吒撇撇嘴,倒是难得没出言不逊。
屋内比想象中整洁,粗陶碗里盛着热腾腾的野菜粥,还有一碟腌制的山笋。老婆婆又端出一盘金黄的玉米饼:“村里没什么好东西,仙长将就着用些。”
我正要道谢,却注意到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始终停留在我脸上,仿佛在确认什么。
忽然想起方才湖边初见到老婆婆时,她的目光则是如此复杂。
"婆婆,"我放下筷子,"您之前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是我长得像什么人吗?"
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她起身走向里屋,片刻后捧出一个褪色的木匣。掀开层层红布,里面竟是一幅泛黄的画像。
“这是......”我倒吸一口凉气。画中女子一袭水蓝衣裙,眉目如画,最惊人的是那张脸与我竟有七八分相似。
“是虞娘子,”老婆婆苍老的声音带着哽咽,“六十多年前,是她带着我们逃难来此。”
油灯噼啪作响,老人的讲述将我们带回战火纷飞的年代。虞娘本是大族之女,战乱中全族遭难,她带着幸存的老弱妇孺千里跋涉。途中不断收留流民,翻山越岭来到这片山谷。
“那年我九岁,夜里被娘亲用凉水泼醒。”老婆婆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边缘,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清脆,浑浊的眼中泛起奇异的光彩,“娘亲往我怀里塞了个包袱,让我跟着蓝衣裳的虞娘子走,千万别回头。”
窗外传来夜虫的鸣叫,油灯将老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那佝偻的轮廓渐渐挺直,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我们一百多人连夜逃进深山,虞娘子走在最前头,手里捧着盏不会熄灭的琉璃灯。”
哪吒突然插话:“鲛人油做的长明灯?”
老婆婆没接话,自顾自继续道:“最难走的是断魂崖。崖上栈道年久失修,虞娘子就解下腰间绦带往空中一抛——”她比划着动作,“那绦带竟化作一道虹桥!”
哪吒突然坐直了身子:“那虞娘子是修道之人?不知师从何处?”
“后来呢?”我声音发紧,追问道。
“后来...…”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我连忙给她拍背。等她缓过气,眼神又恢复浑浊,“后来,我们终于来到这里,在这里建立村落,虞娘子成了村长。”老人眼中泛起泪光,“到这第二年大旱,又是虞娘子求来甘霖。村里要给娘娘立生祠,她却说......”
“说什么?”
“说等天下太平,自会有人来接她。”老婆婆深深望向我,“小娘子,你与虞娘子长得这般像,莫非......”
她突然噤声,惊恐地望向窗外。原本的虫鸣蛙叫不知何时消失了,死寂中传来"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滑过村道。
哪吒“唰”地站起身,混天绫无风自动。就在这当口,远处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祠堂!祠堂出事啦!"
我们冲出门时,整个村子已乱作一团。人们举着火把往东头跑,火光映照下,我看见祠堂前的柏树正在疯狂摇晃。不,是有什么东西缠在树上蠕动!
待跑近些,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竟是一条水桶般粗的黑色巨蟒,鳞片泛着铁锈般的暗红。它缠着柏树的躯干缓缓收紧,树皮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最诡异的是,蟒首竟悬在祠堂正门前,猩红的信子不断吞吐,像是在嗅探什么?
“它来了...……”老婆婆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我的衣袖,“它来找虞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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