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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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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他顶着一张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顶着那人的名,顶着那人生就是人上人的身份……还有老师,他不当是他的老师,而是江稚的老师,老师又何曾真心地认可过他呢?更何况,老师……看上的学生,从来也只是大哥吧?

可明明他也是父皇连着血脉的孩子,阿临也是他连着血脉的妹妹。

即便如此,他自出生便被父母弃若敝履,只因生双子为不详。

凭什么偏偏是他?凭什么不能是江稚遭弃?

夜风裹挟烟灰拂上他的眉眼,他终于从往事中脱神。

直至今日,当年的一幕幕仍清晰地烙在他的脑中,而今再见蔽天的火蛇黑烟,他心内的某一处好似也被点燃了,血液开始沸腾、叫嚣,渴望着更多的杀戮。

“动手吧,凡是活物,一个不留。”他居高临下地眺望行将焚作废墟的太医署,“火呢,也别急着灭,将今夜涉事的官员及其亲眷也一并丢入大火……对了,先教他们眼睁睁目睹自己的妻儿烧死,再将他们投入大火也不迟……”

兰元应下,转身离去。

独立于观星阁之巅的一国之君,方才从一段旧梦中抽身,转眼又溺于另一桩旧梦——

他已记不清是在庆宫的第几个年头,只记着那段时日天上总不见云,亦不见日,唯有剪不断的连绵雨。

他代一偷闲的狱卒为死牢里的囚犯送吃食,那人身无寸缕,肌无完肤,唯有臂上的虎头刺青尚且安然。

而他,亦是一身伤。

今日食盒里的饭菜比以往丰盛,想来是牢中之人的最后一顿。

他也已饿了数日,至多不过喝些米浆,他趁着四下无人,偷偷用了些食盒里的饭菜。

若死,他也不愿做饿死鬼,连死刑犯都能饱餐一顿再上路,他又为何不行呢?

牢中关押之人唤作兰元,据传并非庆

人,而是达拉部族的武将,因罪投奔大庆,凭一身悍勇为大庆从瀛地攘夺了不少疆土,到底是功高震主,如今战事既平,老皇帝行将就木,太子年幼,自然容不得此人苟活。

兰元从未与他交谈,唯独此次,当他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递入小窗,那人终于开口,是一嗓子浓厚的异族口音:“你若舍我一条生路,在下一生势必只忠于你一人。”

哈,他不过一个微末小奴,怎么可能放人?也无如此能耐。

苟命活着已是天道开恩上天垂怜,他又怎敢险中求福?

他本不欲理会,那人却兀自续道:“你若助我,伤你的辱你的欺你的,在下必一一为你讨回。”

……当真可以吗?

那些人……那些人抢他的吃食,抢他每月少得可怜的铜板,逼他饮溲,辱他舔靴……当真能一一讨回吗?

“我、我没有钥匙。”

“一截比锁孔细些的枯枝便足矣。”

他软弱了一辈子,为牢里的怪物递去木枝便是做过最大胆的事了。

他颤着手,听着牢内一阵窸窣,心头升起的悔意直漫他的口鼻,纵使兰元可凭着一截细枝越狱,外间却有狱卒重重把守,岂是兰元轻易能敌?若这怪物将他供出……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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