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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缩在墙角,暗嘲自己今日又冲动了,可若倒回,她照样挥拳。

牢门吱呀推开,狱卒端来一碗卖相凄惨的饭食,便离开了。

祝好的肚子早已叫唤,见状,立即踉跄着扑上前去。

凑近一看,她猛地撑地干呕。

饭食馊臭难闻,上头盖着的咸菜还停着几只绿头苍蝇。

时间一久,油灯呛得她眼泪滚得更急,祝好退回墙根,抱缩成一团,强逼自己入寐。

半梦半醒间,牢门再一次推开,火光彻亮地牢,她还未抬头,身上已落下一件裹着体温的披风,她甫一抬眼,便撞上宋携青的冷脸。

随他一齐涌入的人一一退去,牢房里的光线渐渐暗下。

祝好屈膝将自己抱得更紧,她强压下喉间的哽咽道:“对不住,又给你添麻烦了。”

“若是不识字,可请狱中代笔。”

“我识字,也会写。”

“为何不写?”

“不想为你添乱……”

“你不写,反倒在添乱。”

他与梅怜君议完事,暮色已深,撑花将她胁迫“于殊”的经由一道写在信里,他一直想寻个时机问清祝好当日的细情,如今倒是免了,可不知为何,心头隐有不安,正想寻她,看守祝好的影卫见宋携青总算得闲,忙不迭上前禀报她今日的“惊天伟事”。

他原是压着不小的火气,为何擅自乱逛?人地生疏,若是丢了当如何?为何独身与人厮斗?对方还是个男人,若是不敌又当如何?她想出门,为何不等他得空?她想揍人,为何不先知会他一声?她一个姑娘家,怎就不知其中的凶险?

可当他马不停蹄地赶赴监牢,见她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地上搁着一碗馊饭,一见他便泛红的眼,分明委屈,却强忍着不肯示弱,宋携青来前的火气竟莫名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没由来的心疼。

许是在不知不觉间,他已全然偏信这个满口胡话的大骗子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惦记着寻祝好探清她与撑花行刺江稚的细情。

他早已默认她的身份。

他也的确是病得不轻。

祝好捏着披风的手指微微发颤,她越想忍住泪意,眼泪越发地不受控,只一个劲地往下掉,她将脸埋得更低,不愿教他瞧见。

宋携青在她身前半蹲下,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下顺着她有些缠结的发丝,宋携青的心头竟一遍遍地惶惑,他信她,那么,百年之后,他作为她的丈夫,他可曾好好地待她?

“翩翩。”他低低唤声,掌心轻抚她的发顶,“不要怕,翩翩。”

“我怕什么?我没有怕。”她忽然仰起脸,泛红的眼尾润湿,指着牢外的油灯,“它熏得我眼酸,呛得我流泪。”

泪眼朦胧中,她瞧见他的唇一弯,朝她递来一只手,“回家,吃饭。”

宋携青将人扶起,视线忽地凝在她颈间的一抹红痕上,皱眉道:“他果真伤了你?”

“我也没教他好过。”祝好雄赳赳气昂昂地道:“我打得他鼻青脸肿,打得他眼冒金星,鼻血横流!”

他想查看她的伤处,抬起的手却迟疑在半空,祝好看出他的踟躇,倾身凑近,宋携青的手背挨着她滑腻的颈,红着耳摩挲她的颈侧,“你先揍的人?”

此话莫名戳中她的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又不是见人就打!我是见不得他骂你!”

那杀千刀的日后还装什么文人雅士,胡编乱扯一册劳什子淮仙录。

“我并非在责怪你,往后再不必为我如此。”牢中静默片刻,宋携青音色低缓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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