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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无极壤捏就的玩意,倒也像一回事。”
“太古之时,混沌之初,世间了无生灵,唯吾一神,唯吾独尊。后来,吾捡到了阿昭,因在吾的身边受灵息滋养,阿昭很快化作了人形,吾与阿昭走在空茫之境,不见碧空,不见平野,为讨阿昭欢喜,吾自此境的罅隙取就无极壤,捏成一对土偶。”自始至终,阿悟的语调无波无澜,“捏你时,缺了块壤土,恰是填补心脉的无极壤,故而你生来纤弱。”
“万物之灵,上至六界,下至一草一木,尽是吾赠与阿昭的礼物,翩翩亦然。”阿悟见跟前的女子神思恍惚,故而道:“此界轮回往复,谁人可知自己的前身为何?一滴水、一片叶皆可为人,而你既经六道,已是不折不扣的生灵,不只是你,乃至六界,早已不在吾的掌控下。”
祝好抚上自己的肌肤,细嫩滑腻,全无泥壤的半分粗粝,只听身前的少年续道:“阿昭久已化形,而今却只能是这副模样,也将吾忘了个干净。”
祝好不解,压下心坎的万千思潮,注视雪狐在他肩头惬意的模样道:“她怎会忘了你?她不是日日粘着你么。”
阿悟的眼重回一片苍茫,“她若记着吾,早将吾咬死了。”
祝好如坐云雾。
少年兀自一扯衣襟,露出心口的一道刀疤,祝好方才觑见少年颈侧的两孔咬痕。
她意有所指地问:“你既是天神,为何疮疤犹在?”
“世有赤水,可教疮疤永生,诸神皆以赤水为惩,实则不然,正因赤水方可永留与阿昭有关的痕迹。”
祝好神情一滞,她的脑际浮现宋携青身上的疮疤。
“阿昭将三魂七魄遗落在六界的罅隙,故而再难化形,连及记忆也一同衰退,吾已非太古之势,无从横越六界的罅隙将阿昭的三魂七魄寻回。”他的一双长目定在祝好身上,“世间唯有身携罅隙之物的魂灵方可入内,而将你捏就的无极壤正是罅内之物,你若死了,自归罅隙。”
祝好不甚了了,却明白了一事:“所以,你来杀我。”
阿悟素来寡淡的面上晃过一丝错愕,雪狐自他的肩头跃下,再次绕着祝好打转,不时挨近轻蹭。
“你死了,阿昭会难过啊,吾怎能再犯教阿昭难过的事?”阿悟淡淡道:“他之所以有法救你,还不是多亏了吾?你瞧,吾非但不杀你,甚至于让你活得更久,不若你走不出今岁的仲冬。”
少年虽未指名道姓,祝好却不难猜出少年言中的“他”是何人。
“你所谓的法子于他而言,可有性命之忧?你既想利用我寻妻子的三魂七魄,又为何救我……”
“性命之忧?”阿悟反诘:“何事未有性命之忧?饮茶亦可呛死,行路不乏摔死,亦有多食饫死之辈,何况,你一死,他会独活么?至于为何救你……”
“阿昭虽不记事,可她触及往昔的人与物,却会很欢喜。”少年抚及雪狐的毛发,“吾已候天宫千年,还少人间的区区几十载么?你或可将其视作与吾的交易,待你死后,吾便借你的魂灵寻阿昭的三魂七魄,就此,你的魂灵兴许可以漂泊人世,却再不能转生。”
他在掌心化出一颗三寸水晶球,“此球便是打开罅隙的门,而你,即是钥匙,门启之际,阴阳颠倒,其魂或可随着余波浮游至古昔,便如——”
祝好蹙眉,不明他此言的深意,“便如什么?”
言罢,少年在她眉心一点,一道金芒如波荡开,拂起祝好的鬓发。
祝好陡然陷落一片黑境,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凉风掠去,将四境的黑墨吹散,化作人间的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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