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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低声训斥,江昀谨唇角极小幅度地勾了勾,在素来冷淡无情的面容上竟散出一丝侵略性的恣意和偏执。

崔宜萝又挣了挣,却仍被他大掌包裹着不放,两相交缠

间,姨夫江闻正巧举樽向江昀谨敬酒。

乍然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江昀谨身上。

饶是崔宜萝,此时心口也不由得跳快几分。

但江昀谨却神色一派自若,甚至还捏了捏她的手,仿佛安抚,又仿佛故意逗弄她。

他用空着的手举樽回敬,平静地说着祝酒词,引经据典,对仗工整,一番祝酒词说下来铿金戛玉,令人不为惊叹果真是盛京中最为惊才绝艳的郎君。

而他们难以想象到,一向端方严肃、克己复礼的君子正在桌下紧紧牵着身旁妻子的手,亲密地与她十指紧扣。

直至离席起身时,他才放开她的手。被他牵了大半会,他又手心滚烫,崔宜萝与他相贴的手心直出了一层细汗,他甫一松开,她便立刻用锦帕擦拭。

江昀谨最为爱洁,崔宜萝简直难以置信他仿若不觉她手心的黏腻,硬是抓着她的手牵了那么久。他性子大变得仿佛换了个人,但崔宜萝下意识地又觉得这才是真的他。

她与江昀谨正并肩往外走,二人之间隔着恰好的距离,一丝看不出方才的亲密。肩膀忽而被人轻轻撞了下,她下意识往江昀谨那方靠去,侧头向后看,便对上了江昭月揶揄的笑。

她极快地说:“你和大哥未免太过缠绵了点。”

说完,她便迅速地走开了,仿佛只是与崔宜萝擦肩而过。

崔宜萝听得清楚,江昀谨耳目过人,只会听得更清楚。

因而在回院路上,四处人少时,他的手指刚触上她的,就被径直甩开了。

江昀谨并无不悦,强势牵过她的手,手指一根根插入指缝,语气平静道:“生气了?”

“江昀谨,你真是一点规矩不守了。”

他神色仍淡淡,并无半分不自在,“从前不是嫌我古板?”

甚至私下抱怨他榻上无趣。

崔宜萝挣脱不开,手只得被他不轻不重地握在掌中,闻言嗤笑一声,“夫君与从前变化未免太大。”

偏执、狠厉、不顾一切,中间连个过渡都无,如汹涌洪水袭来,让她被迫承受着。

手忽被捏了下,崔宜萝吃痛轻呼一声,转眼便对上了他漆黑的眼。

他声音在夜色中沉着,英挺的面容亦半明半暗,“阿萝从前是否觉得,元凌的性子更有趣些。”

崔宜萝皱眉,“你提他做什么?”

上回在清池巷中,她便说过与元凌毫无干系,从一开始在抱月阁他便知她婉柔假象下的阴狠,若不是她想查探当年之事,又无人可寻,只得与他交易,她压根不想与他接触。

但江昀谨却莫名地与元凌过不去了。

“从前,你似乎与他亦有交集。”

崔宜萝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那时并不搭理她,怎会注意到她和元凌有交集?

江昀谨不疾不徐地叙述:“荷花宴你落水,元凌为你披了外袍。夏狩时,你在候檎林将外袍还与他。后来郑国公府小宴,你与他亦有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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