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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将徐公公换下。
只听他又道:“你跟着我不合礼数。”
又是礼数。
崔宜萝心中嗤笑,正要再争取,却听他道:“我派了人暗中跟着你。”
语气中有一丝无奈,似乎本不打算将早就做好的安排告诉她,此刻告诉她,也无非是想尽快摆脱她。
罢了,差强人意。
崔宜萝面上扬起感激的笑:“多谢表哥。”
要令他这等从小奉行礼教,从不行差踏错的人抛开礼义束缚,本就难若登天。
不过江昭月曾吐露他做过违背礼教的出格之事,既有一次,那便会有第二次。
“表哥,你今日会待在府中吗?”
“有事?”
似是怕人听去,崔宜萝走近一步,压低了声更显轻柔,气氛中浮起了几分暧昧。
“表哥昨日抱着我在湿滑的泥里撑了那么久,若表哥损伤了身子,我实是难辞其咎。所以炖了些补品……”
江昀谨喉结微动,径直打断她:“不必,我先走了。”
崔宜萝也不觉意外,长睫眨了眨,溢出几分委屈:“但表哥帮了我这么多,除了姨母一家,只有表哥一直在帮我,我怎能不答谢表哥?”
只有?当真只有他吗?
江昀谨缓缓启唇:“表妹的确诚心,不过不需要。”
崔宜萝不知他为何突然冷下脸,又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又想不出自己方才哪里不妥。
她还未想出来,听到他再度开口,低沉的声音卷带着强烈压迫感,“昨日之事,以后别再提了。”
他态度急转直下得奇怪,崔宜萝更百思不得其解,但面上仍应道:“宜萝明白。”
男人微微颔首,利落地转身离去,看上去若不是奉帝命带话给她,绝对不会踏入她院子一步。
崔宜萝淡眼看他背影消失,又坐回了花架下,继续翻起书卷来,姿态平静闲适,仿佛方才什么都未发生过。
荔兰见江昀谨彻底离开才重新进来。
“姑娘何时说要炖补品了?可要婢子吩咐厨房?”
崔宜萝指尖划过书页,声线沉静:“不必,随口罢了,他才不会吃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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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狩不止是狩猎游玩,更是皇帝联络群臣的重要手段,江昀谨作为天子近臣,夏狩将至便越发匆忙,每日早出晚归,崔宜萝虽脚伤大好,但江老夫人还是特意免去了她的晚间请安。
一连几日,她都未曾见到江昀谨。
转眼便至夏狩启程,这日惠风和畅,千里暮云平,郁绿绵延,炽阳打在沙土地上,马蹄掀起千里尘土。
自京城出发至越山约两三个时辰,帝后车架行在最前头,由云翊卫和禁军护送,其他郎君多骑马,女眷坐马
车。
进了山中不如京城炎热,空中泛着淡淡的凉意,似乎是个舒适宜人的旅程。
崔宜萝随兰蕙坐在一起,兰蕙的丈夫,也就是崔宜萝的姨父江闻,任户部尚书,因而她们的车架较靠前。
江昭月和兰蕙每年的两次狩猎都随行,对路途早也没了新鲜感,崔宜萝是第一次随行,但一路上几乎没往窗外望过一眼。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马车的后壁,隔着一道木墙的是严实绑好的箱笼,元凌的衣袍洗净后整齐叠好了放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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