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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几年前就是赵太太的心腹,又是家生子,除非几代人之后主子额外开恩,子孙后代才有可能被放归良籍。
但春枝感激的只是香兰本人,她的子孙后代与春枝何干?
然马大官人根本不在意下头人的生死,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以春枝对赵太太的了解,哪怕香兰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也绝不可能脱身。
必须铤而走险。
再过两个月,香兰的身子就重了,不能继续留在赵太太身边伺候,按规矩,会暂回家休养待产。届时就让她报不好,来日生产时,只道难产伤了根本。
以赵太太的冷漠,绝不会细问。
只要有得用的人顶上香兰的位置,要不了多久,赵太太就会把她忘到后脑勺。
待香兰的位置被人取代,再由她男人上报,说确实好不利索,恐给主子们染了晦气,想去城外静养或出城上香之流……
“固县外围多山多野兽,”春枝一脸平静地说出堪称疯狂的计划,“届时只说马车翻到山下就是了。”
左右只是个废了的奴才秧子,马家根本不会在意。而只要主人家不在乎,地方官也懒得刨根究底,通常会草草结案。
这年月,无头公案还少么?
明月懂了,“待到那时,母子俩便可来杭州,也如当初的我一般改头换面。”
自此,彻底脱离奴籍。
香兰曾不止一次地幻想,只要能变成良民,来日生男孩儿就送他去读书,生女孩儿也要好生教导,哪怕没有大本事,也能堂堂正正嫁给人做正头娘子,而不必再像她这般背负奴才命,被上上下下一干男主子、管事们觊觎,玩物般任打任卖……
“对,”春枝用力闭了闭眼,带着几分自嘲地说,“毕竟在马大官人和赵太太看来,马家对奴才们已经够宽厚了,绝对想不到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往外跑。”
明月将计划大略想了一遍,确实可行。
而且这么一来,就是自己“大发善心收留香兰”,成了她的恩人兼雇主,而非主动谋求,更容易获得对方的死忠。
梳理完一切后,明月不禁动容。
春枝啊春枝,到了这一步,你还在为我谋划。
春枝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她想说什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慌忙别开脸。
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呢,纵然都对自己有恩,可明月是知己兼救命之恩,在她心中至高无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比拟。
明月歪过去,搂着她蹭了蹭,“春枝呀春枝,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
春枝满面通红,有点害臊,又有点骄傲,拼命下压着嘴角,含糊道:“好歹也是大掌柜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会永远跟着你的。
“可这么一来,”明月半挂在她身上说,“香兰夫妻便要分隔两地,她父母、男人、公婆能愿意?”
春枝拍拍她的胳膊,“只要能给后代一个好出身,她男人是很愿意的。”
言外之意,上一辈人不同意。
因为上辈人确实曾受过老马掌柜夫妇的恩惠,但这种恩惠对下一辈人而言,其实已经非常淡薄了。
所以小两口根本没对两边的老人说,只是私下谋划。
等过几年香兰站稳脚跟,孩子也大了,届时木已成舟,她男人或许也能找机会偷偷出来看一眼。
“东家!”正说着,苏小郎轻轻敲了敲门,“张六郎来了,您现在要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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