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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怪罪户部,户部下压地方,地方要追究的,自然是各路衙门。杭州乃水城,水司衙门首当其冲,上上下下年都不能过、家也不敢回,每天一睁眼就是各处拿人,靴底都快跑冒烟了。
然而能被他们抓到的大多是小鱼小虾,真正的硕鼠脑袋上都顶着一个字:“官”!
娃娃脸身边的同僚也跟了两句,“上头的大人们只管动嘴皮子,哪里理会下头兄弟们的死活?还当咱们赏景享福呢!”
这些经商的都精得跟鬼似的,谁还老老实实蹲在家里等着被抓么?
别的衙门到时辰散了回家,可他们呢?从早盯到晚,一天也不敢歇,熬鹰似的。
干得好,未必有功;干不好,错全是他们的。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吃草,挣那点俸禄够做什么的!
“行了,少说几句。”
抱怨能改变什么吗?不能。既然不能,就把嘴闭上,抓紧干活。卞慈按在刀柄上的手指点了点,“挑几个机灵的,盯着那一老一少。”
官场不好下手,那就从商场来!斩断手臂,看他们还怎么捞!
娃娃脸摩拳擦掌嘿嘿几声,又问:“下回换人怎么办?”
“再抓。”卞慈平静道。
次数多了,打得痛了,要么老老实实缩回去,要么气急败坏自乱阵脚,总会有收获的。
“得令!”娃娃脸飞快地点了四个人,朝身后努努嘴儿,那四人立刻原地脱下袍甲,游魂般散了出去。
“那位明老板呢?”娃娃脸问。
卞慈沉默片刻,“先不要打草惊蛇。”
眼下对她,还真没有什么法子。
确认明月身份有异,实属意外。
月前他偶然在一次宴会中听同僚后怕,说竟有一名外地流窜过来的通缉犯更名换姓后在本地落户了!若非有外地衙役来此地递交文书时意外撞见,听出那厮口音和户籍对不上,随口问了一句,险些被他瞒天过海蒙混过去!
卞慈立刻就想起了明月。
是了,她分明是北方人长相,讲的官话中也隐隐带着北地口音,可嫂夫人却说她是本地籍贯,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去户籍所在地打听之后,他进一步确定,此“江明月”绝对有问题:江老汉固然已死,邻居们却还有活着的,都斩钉截铁地表示江家几代人都死绝了,那江老汉连儿女都没活下来,自然更不会有孙辈。
然而户房那人却笑道:“这算什么?朝廷鼓励繁育人口,各地什么招不出?”
你别管这人是怎么来的,如今既已上了正经户籍簿子,只要没抓到她犯罪的铁证,那就是清清白白本地人!
瞧瞧,还是每年乖乖上税几百两的商人呢!
那就更没问题了。
朝廷要收税,地方衙门也要,本地父母官只要自己账面上好看,谁管你水司衙门如何?
卞慈感到荒唐。
难怪如此艰难,原来是层层相护!
荒唐之余,他竟丝毫不觉得意外,人活一世不容易,谁还没有点小心思呢?
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儿来的资格怪别人……
但是,想妨碍他办差、升迁?
绝对不行。
杭州城内的雾比城外小得多,明月和苏小郎乘船入城,沿河道七扭八拐,抵达自家门口时天已大亮,明亮的晨曦一缕缕射下来,道道光柱在河面落下光斑。
苏小郎才去敲门,苏父的粗嗓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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