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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当初自己便是以【春枝】的身份与明月相识,继而迎来新生,那么她干脆就叫【春枝】了。

或许有人觉得曾与人为奴为婢是不堪回首的耻辱,一旦脱身便迫不及待地彻底割裂,但春枝不以为然。我曾为奴为婢,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若一味逃避,只能说明懦弱,所以无法直视过往。

我确实曾因此吃苦,但也因此而脱离苦海,焉知不是否极泰来?

春枝,春枝,春日萌发的新枝,好得很!

于是之前那个小李掌柜便以“春管事”相称。

苏小郎说完,以老爷子为首的众人纷纷改口,又赞她能干。

晚间苏家人弄了好饭好菜招待春枝,又细问杭州风物和各色注意事项。

苏小郎说得停不下来,得空还反复叮嘱亲爹,“恁老可千万给我争口气,我是在东家跟前夸下海口的……”

春枝听了,差点憋不住笑。

苏父直接给他气笑了,好个混账王八羔子,倒反天罡教训起你亲爹来了!

话虽如此,被苏小郎这么一说,他倒真紧张起来。千里迢迢跑到江南去应聘,若人家相不中,再巴巴儿撵回来,多丢人……

苏父一路忐忑,随春枝和儿子奔赴码头,远远便见人潮汹涌,不禁感慨,“早些年我也途经此地,那时还只是个小码头呢!”

“爹,”苏小郎突然拍拍他的胳膊,朝远处一指,“那是梁姐姐不是?”

半月后,杭州明宅。

苏父是明月见过的,无需细看,却是同行那位陌生女郎引人注目。

二十三四岁年纪,晒得黑黝黝面皮,生就高挑挑身材,蜂腰猿臂,背一张光亮牛角长弓,腰系箭囊,十二分的英姿飒爽。

“我是梁鱼,”她抱拳一笑,落落大方,“听说您这里要人,我便来了!可要亮亮武艺?”

明月喜她爽朗,“好!”

梁鱼四下看了看,指着墙外一株高树道:“我要射那梢头的叶子!”

那高树本在外面街上,距她少说有二三十步,却见她说完后,竟又向后退至墙根,方反手操弓射箭。

但听“嗖”一声响,叶片果应声而落,众人皆鼓掌叫好。

不待梁鱼收势,苏小郎便得意道:“我这姐姐箭术极佳,当年走镖时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嫁人给耽搁了。

明月便问:“那如今怎么来此地屈就?”

“嗨,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镖局不是散了么!”梁鱼摆摆手,“实不相瞒,当初我嫁人后不久,男人便害疾病死了,分明是他自己命薄,他爹娘却骂我克夫!我如何忍得……”

按照律法,寡妇可以改嫁,但梁鱼经历过一次后,便觉得嫁人无趣,也懒怠回娘家讨嫌,于是继续待在婆家,隔三岔五便将那对贼公贼婆连同什么小叔子、小姑子一顿好打!

她又是懂行的,最知道怎么打得痛还不留痕迹,况且又是家务事,衙门里也无可奈何,所以她过得还挺自在。

但有的人天生就不甘于寂寞,天长日久的,梁鱼便闲得骨头发痒,浑身不得劲。恰好苏家那边来消息,当真如闻天籁,当夜就干脆利落地打包这边来了。

见她肯走,她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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