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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本生意,他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众人唏嘘一回,又骂奸商,各自散去。
然人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旁人劝和,那男人却鲜有回应,可见一时半刻是走不出来的。
晚间七娘留下带巧慧玩耍,绣姑带明月去钓鱼钓虾,也网着几只张牙舞爪的螃蟹,都用麻绳绑成一串提着。
“可惜你中秋不在,那几日母蟹极肥,膏肓饱满,如今已十分逊色。”绣姑眉飞色舞道,“不过过几日公蟹就肥了。”
路上顺手摘几片鲜荷,回家后稍作调味便用荷叶裹了蒸熟,果然鲜美异常、汁水丰沛,又有荷叶清香。
桌上还有鲜藕,不必烹调,只以飞刀切成雪白薄片即可,入口清甜,不逊瓜果。
“虾蟹性寒,”绣姑盯着巧慧和明月等人说,“我煎了浓浓的姜汤,都多喝两盅。”
绣姑心软,还特意去白日出事的客栈问了一回,“我新做了鱼虾,可要拿些与他吃?”
那掌柜的摇头,“不开门呢。”
隔着门问了一回,许久才听那男人闷闷道:“多谢,我吃不下。”
肯回应就没什么事了吧?两人都松口气,又劝几句,绣姑这才回家。
众人饱食鱼蟹,又喝一碗姜汤驱寒,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七娘留守,照例帮绣姑打下手,顺道学官话,明月进城拜访薛掌柜。
两人正说话,又听河对面一阵喧哗,中间还伴着尖叫,显有大事发生。
两人立刻凑到窗边看,就见昨日哭昏过去的男人披头散发,踉踉跄跄从斜对面的绸缎庄子里跑出来,手中染血尖刀兀自滴答,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我活不了,你也别活,都死,都死!”
凄厉地喊了几遍,他也不伤旁人,竟当场跳河。
他不会水,等被捞起来,早没了气息。
薛掌柜大为惊诧,先骂对面掌柜的,“混账东西,整条街的名声都给他带累了!”
又叹行凶之人,“可惜了。”
明月大脑一片空白,慢慢回神后也觉得可惜。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只有活着才有指望。
以后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轻易寻死,明月默默地想。
消息传得很快,傍晚明月回绣姑那边时,就见那男人的房东在烧纸,眉宇间颇为惋惜。
听人说,原是那男人清醒后直奔城内,再次找到坑骗他的掌柜质问。
对方非但不认,还当众羞辱。却不料那男人早袖了一柄利刃,也不还嘴,抬手连刺数刀……
房东知道后亦十分惊愕,整理那男人的房间时才发现,对方将所有囤货都留给他抵账,房梁上还悬着一根麻绳。
“大约他原本是想上吊的,又恐耽搁房东买卖,且咽不下那口气,这才……”绣姑唏嘘道。
第25章
这世上纯粹的善人不多,纯粹的恶人也很少,大多是不好不坏的普通人。
事发后短短数日,城内外就传遍了,说那家绸缎庄子掌柜的生前专门坑蒙拐骗,死了真是罪有应得。更有甚者,还添油加醋、捕风捉影弄出许多花色来,简直不堪入耳。
杭州不缺绸缎庄,出了这事,那家顿时门可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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