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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急诊室抢救了足有半小时。

“那现在结果怎么样?!”

问出这句话时,她已经同步跑到了急诊那道走廊。

无需再问结果,因为她已经亲眼看到了答案。

祝大山躺的病床推到了急诊门口,上面蒙着一层白布。而她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风声是刘桂芳的哭号。她阿妈跪在病床的一侧,头伏在白布上,右手用力锤着病床,将铝合金铸的病床锤得几欲散架。祝吉祥就在她身后,背靠墙壁站立。

急诊门口除了他们,还有其他许多病人,有抱着恸哭不止的婴孩的父母,有搀扶虚弱老母亲的儿子,有互相依偎的恋人,有孤身蜷缩在角落里面色惨绿的学生,有年轻的一对女孩……熙熙攘攘。

祝婴宁的目光逐一扫过去,她看到所有人脸上都戴着口罩,只露出疲倦且黯淡的眉眼,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情地落向了刘桂芳那边,有偶尔的窃窃私语,说“造孽哟”“太可怜了”,但更多的是面临死亡的沉寂。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急诊室的灯仍亮着,里面有其他病人在抢救,门口等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阿姨,来回踱步,不断搓着手,眼望天花板,嘴里细细碎碎念叨祷词。

那对抱着小孩的父母看起来非常急切,时不时站起来,左右张望,试图拉住过路的每一个医生。

别说理会那对夫妻,甚至没有医生有空过来让刘桂芳他们先将逝者挪

去太平间,病床就在急诊门口的走廊上横着,偶尔路过的医护人员步伐堪称小跑,口罩外的眼睛因过度疲劳而失去了神采,眼袋分明,眼皮褶皱。有一个医生哑声对另一个说:“你先去喝口水。”

祝婴宁站在走廊尽头,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去怪谁。

……怪谁能换回已逝的生命?

井然的人类秩序如同脆弱的幻影,一场自然灾害,一场人祸,乃至一场战争,足以将数亿人精心营造的秩序与安稳夷为平地。

生死灾祸面前,人类渺若尘埃。

**

村里习俗,在家外逝世的人遗体不得摆在家内,也不能入祠堂,只能在家外搭个棚子。这个古老的习俗保留至今,以至于他们将祝大山的遗体运回来时,还是只能效仿从前,用雨棚的材料临时支了个可供遗体停放的棚子。

刘桂芳哭得无法做事,但还有许多事亟待处理。祝吉祥说医院方面肯定需要承担责任,他们没有建立危重症的应急救治通道,导致情况更危急的病人因此失去了诊治的机会,他要去找医院协商赔偿,如果医院方面概不承担责任,再考虑将他们告上法庭。

“你就负责操持后事吧,我看阿妈那样,后事只能靠你了,咱奶更不用说,糊涂老太太,完全不顶用。”他对祝婴宁说。

祝婴宁没有反对,望着眼前的茶几发楞,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等祝吉祥要出去了,她叫住他:“祥弟。”

他站在门槛旁,闻声回头看来。

“不管你要到多少赔偿金……”她看向他,缓声道,“做完丧事,那些钱都给阿妈吧,她照顾了阿爸这么多年,很不容易。”

祝吉祥的面容因背光而稍显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许久,祝婴宁听到他含混嗯了一声。

**

镇上有专门的丧葬团队,负责丧事一条龙,但由于疫情期间明文禁止人员聚集,他们的行动受到了很大限制,必须拿到审批才能提供殡葬服务。本村的村干部也过来他们家找祝婴宁谈话,说现在情况危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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