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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全新的构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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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妈妈, 展信佳。

“我和琴多已经返回了拉米法城。距离拉米法大学新的学期的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都不得不忙碌起来,好消息是, 在此之前,我们解决了一些复杂的麻烦。

“在无烬之地, 人们往往苦恼于枯萎荒原的干燥炎热;但是当我们回到拉米法城,我们也不禁感到, 七月的雨季实在令人心生疲惫。

“据说这绵绵细雨(或者瓢泼大雨), 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我有些庆幸前段时间我和琴多不在拉米法城, 不然这天气可能将成为我们每天的第一个话题。

“去年我就领教过拉米法城七月的糟糕天气, 那令人印象深刻。好在马上就是八月了。

“……

“不知道您现在是否已经回到默林镇, 又或许, 是仍旧在您旅途的目的地流连忘返。我希望您能拥有一趟愉快的旅程;我也希望,您能够在放松与休憩过后,满怀轻松地回到您的故乡。

“或许那会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而在这即将到来的寒冬与北风之中,希望您能享受平静的旅行, 远离这些麻烦事。我会尽己所能。

“……

“再糟糕的天气,也终究会有云开雨霁之日。”

7月28日, 周一。

这一天的夜晚,西列斯在凯利街99号三楼的书房, 写下了这封信。他打算照旧在明天的上午送到马车行那边, 让邮差寄去默林镇。

尽管他现在知道了,“母亲”就是安缇纳姆,但是谁都知道,“西列斯·诺埃尔”拥有一位母亲, 并且他还时常会给母亲寄信。

这是这个身份的设定, 他不能疏忽这一点。如果改变这个习惯, 不再寄信,那说不定还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

他仍旧记得,之前他让三号人偶帮忙来凯利街99号拿文件的时候,三号人偶说自己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视线。虽然之后他们并没有其他的发现,但是这一点引起了西列斯的怀疑。

或许的确有人暗中盯着他们的行动。所以,他不得不告诫自己,保持警惕。

最关键的是,维持生活的原貌。

抛开这种谨慎的想法不谈,在每件事情结束之后给“母亲”写一封信,这种做法也已经成了西列斯的习惯。

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信纸上。窗外,雨点敲打着玻璃窗,雨声仿佛永不停歇。朦胧的光芒隐约照亮了夜幕中的拉米法城。

他想到发生在无烬之地的事情。

他们是7月23日从迷雾中的绿洲离开的,当天他们住宿在附近的小型驿站中。第二天他们就继续出发。

值得一提的是,在出发之前,西列斯将手头所有的金属叶片都赠送给了阿方索,让这位怕热的老朋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并且夸赞西列斯的体贴。

他希望西列斯能让这个(“跨世纪的”,按照阿方索的说法)发明,尽快成为市场上可以购买到的商品。

总之,阿方索、安格斯与其他的探险者都要往西南面行走,德莱森家族的那三个人也暂时和他们一起行动。而西列斯和琴多则打算返回拉米法城。

但之所以他们在今天,也就是四天之后的7月28日才终于抵达,是因为他们中途去解决了一下赫德·德莱森那边的麻烦。

24日那天,琴多本来已经利用李加迪亚的力量,带着西列斯一起抵达了马尔茨,打算在这儿稍微休整一两天。但恰恰就是这一天晚上,赫德那边遇到了袭来的杀手。

彼时赫德已经与他的同伴们抵达了无烬之地西北面的一处驿站。

在人群之中,那些伪装成探险者的杀手们四处寻找赫德,恰巧被赫德的同伴注意到。而通过一号人偶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西列斯,恰好也可以让琴多过去帮忙。

正因为人多眼杂,他们才能够拖延到凌晨四点琴多出现的时刻。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得多,琴多与其他的探险者一起制伏了那群杀手,并且找到了赫德的祖母。

赫德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祖母,暂时就没有与她见面。这位老人如今被安排在驿站旅馆的一个房间里休息,多日的奔波让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十分虚弱。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杀手是被活捉的,因此琴多就十分干脆地将这些人转交给了普拉亚家族——这种大型驿站都拥有普拉亚家族的马车行。

或许他们能从这群人口中询问到一些信息,不过西列斯也怀疑他们疯狂的大脑中是否还存在着理智与清醒。

透过一号人偶的视野,西列斯也望见了这群“杀手”。他们看起来有一种疯狂与刻板并存的、十分矛盾的气质,很难说他们还有没有明确的自我认知。

这些人是“干活的人”。“决定的人”自然会希望他们好用如同工具、如同死物。

总之,这件事情就交给普拉亚家族去收尾了。对于那个驿站来说,好消息是没有出现什么伤亡或者财产损失,毕竟那群人目标相当明确。

坏消息是……或许也不能算作是一个坏消息,不过,这件事情终究让不少探险者产生了微妙的危机感。

一些敏锐的探险者已经意识到,从今年上半年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北面的海的事情,到如今有人在追杀这些从北面来的探险者(虽然人们并不清楚赫德的身份),这背后必定有一些人为的因素。

也就是,或许存在着这样一个秘密团体,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整体而言,这种心态让探险者们越发着急地想要探索某些区域。对于这些总是生活在惊险与刺激中的探险者来说,他们只希望自己已经选定的财富区域,不要被其他人窥探就好。

整个无烬之地都风起云涌;而对于西列斯和琴多来说,他们终究要回到拉米法城。

琴多在那个驿站待了一天的时间。他在26日的时候回到西列斯这边。来回的奔波让琴多也累得够呛,于是西列斯便干脆决定,他们从马尔茨搭乘火车返回拉米法城算了,也并不是那么不方便。

因此,这趟曾经让西列斯与琴多真正意义上认识彼此的,曾经将他们带去无烬之地的列车,又将他们带回了拉米法城。

回到拉米法城的感觉相当令人欣慰,尽管,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正等待着他们。

他们今天上午抵达拉米法西城的火车站。他们先回了一趟凯利街99号,然后发现门口的信箱已经堆积了无数的信件——主要是给西列斯的。

包括但不限于:新学期的课表、新生的名单、上学年的财务报表、新学年专业预算的审核、一些学术活动的邀请函、校内会议的安排、行政工作需要签名的文件……

两名学徒对于毕业论文的一些想法、瑰夏杂货铺那边的收益报表、卡洛斯·兰米尔对于剧本的回复、出版商的来信(和催新书)、许许多多订购的报纸和期刊杂志……

单就拉米法大学里的那些工作来说,他现在收到的这些信件,甚至已经是布莱特教授帮忙经手之后,必须转交到他这边的工作。

这位老教授听闻了西列斯雨假要离开拉米法城的事情,所以特地帮忙把一些新学年开学前的事务分担掉了。他也知道西列斯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来接手文学史专业主任的工作。

此外,几天之前,当西列斯独自待在马尔茨的时候,他已经让人偶帮忙,从家里带了一部分教案、资料和文件过来,在旅馆中进行处理。

但即便如此,留给西列斯的工作也相当复杂多样。

尤其是,他需要在那些文件上签名。以西列斯的谨慎与细致来说,他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去,他总得看看那些文件。

总之,西列斯连行李都没时间整理——感谢琴多的帮忙——就直接投身进了忙碌的工作。

他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大致处理了这些事务,尤其是那些较为紧急的工作,然后才有功夫喘上一口气,思考了一下拯救世界的问题。

……很好。他居然还得拯救世界。

关于拯救世界,西列斯与琴多也探讨过很多次。

如何让“阴影”离开这个世界?那就得让祂意识到,这儿不再有祂感兴趣的东西了。

但是,既然这儿已经不让祂感兴趣了,那么“阴影”会不会在暴怒或者意兴阑珊之下,随手毁掉费希尔文明,这也是一个相当令人苦恼的问题。

西列斯意识到他需要和骰子,尤其是和玻璃球谈谈,关于他们未来行动的问题。

夜色渐深。西列斯回过神,意识到是时候去休息了。

刚刚下了火车,就花费一整个白天的功夫投身进工作之中,他也不禁感到些许的疲惫。尤其是,他处理工作的时候也顺便思考了一下新学期需要做的事情……

那可真是一个相当复杂、庞大的问题。

……或许他见到玻璃球之 后的第一个问题,应该是问问它有没有办法让人偶在现实中开口说话。这样一来,许多耗费时间的场合——比如开会——就可以让人偶前往了。

他衷心希望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他不再想更多,将寄给母亲的信放进信封,又整理了一下其他需要明天寄出去的回复信件,大概思考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事情——工作、工作、还是工作——然后就起身离开了书房,回卧室休息了。

走之前,他迟疑了一下,就从书房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费希尔世界通史》,放到了楼下的客厅里。

次日清晨,吃完早餐之后,琴多本来是打算跟西列斯一起出门寄信,顺便在外面散散步。但是外面绵延不绝的雨水和阴沉的天气,却让他望而却步。

“我自己去就行了。”西列斯说,“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普拉亚家族那边的事务已经堆了快一个月了。”琴多摊了摊手,“我预感等会儿马车行那边就会拉来一马车的文件等着我来翻阅。”

西列斯失笑,他说:“一马车的文件?”

“真有这种可能。”琴多嘟哝着说。

实际上,当他们交谈的时候,他们都心知肚明,还有另外一个选择:等普拉亚家族过来送文件的时候,顺便将那些信件交给他们,让车夫带回马车行。

但西列斯仍旧选择自己出门。琴多似乎也知道他打算去做什么。

“……所以,我在家等着您?”琴多莫名有点紧张。

西列斯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时间,便说:“别着急,我会很快回来的。”

琴多像是想说什么,但是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我等您。”

马车行就在阿瑟顿广场附近,距离凯利街99号也相当近。

而阿瑟顿广场附近的另外一个地方,就是西列斯与琴多曾经订购戒指的首饰店。

在他们雨假前往无烬之地之前,他们就已经在这儿定制了婚戒。不过,遗憾的是,在他们出发之前,婚戒并没有制作完成。

昨天他们回来之后,两个人都行色匆匆、忙于正事,无暇来取这必定已经制作完成的婚戒。不过,今天却恰好是个合适的时机。

西列斯知道琴多一定相当迫不及待。现在,琴多正独自待在凯利街99号,恐怕坐立难安地等待着属于他无名指的婚戒。

尽管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琴多已经习惯了那枚出现在他中指的订婚戒指(在无烬之地的时候,他也学着西列斯将戒指用项链串起来),但是,婚戒终究是不一样的。

西列斯先去了趟马车行寄信,然后去到了那家首饰店。

“……哦,先生,我正想着您什么时候来呢。”首饰店的老板娘微笑着说,“属于您和您的伴侣的戒指,已经在这儿期待多时了。”

“过去一段时间我们离开了拉米法城。”西列斯往店里走,收起伞,然后有些歉意地说,“不久之前才刚刚回来。”

“为了躲避这烦人的雨季,是吗?”老板娘说,“以及城内叮叮当当的改造声。”

“可以这么说。不过,好在已经七月底了。”西列斯回答。

“是啊……就在这儿。”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将戒指盒打包好,“需要玫瑰吗?”

西列斯怔了一下。

“先生,这种时刻总是需要一点浪漫的。”老板娘意味深长地说。

西列斯想到,他和琴多大概率会在一个小时之后被文件和工作淹没……不过他也还是说:“当然,谢谢您的提醒。”

老板娘愉快地点了点头,从一旁的花瓶里抽出了一支显然经过打理的玫瑰,然后将其放在了打包的袋子里。几乎仍旧带着清晨露水的玫瑰花就斜倚在封口处。

“一公爵币。承蒙惠顾。”老板娘说。

西列斯付了钱,然后拎起袋子,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我之前在您这儿订购的胸针,是否有可能再重新定制一批呢?”

“哦……八瓣玫瑰胸针吗?”老板娘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家工厂倒闭了……不,也不能说倒闭。那家人似乎打算关闭这家工厂,转行做别的事情了,您知道,现在城内到处都是商机。

“老实讲,您这个胸针的单子就是他们最后承接的单子。所以,您这批胸针就是已经绝版的东西。”

西列斯有些惊讶地得知这个消息。

“如果您想要重新定制的话,最终制作出来的效果估计也和第一批成品不太一样了。”老板娘说,“您还需要吗?”

西列斯思索了片刻,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他说:“谢谢您的告知,我会考虑一下的。”

“这没什么,先生。”老板娘说。

西列斯便与这位店主告别,然后回到了凯利街99号。他正要拿钥匙开门的时候,琴多已经主动打开了门。这让西列斯感到一丝哭笑不得。

琴多的目光盯着西列斯手里的那个小袋子、以及那支玫瑰花,他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像是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低声问:“戒指?”

“戒指。”西列斯说,“婚戒。”

琴多小声地惊呼了一下,然后喃喃说:“我可等待好久了。”

西列斯失笑,他走到客厅,首先从袋子里抽出那支玫瑰花。他说:“好吧,这不算是一场正式的婚礼……但是,琴多,你知道玫瑰是阿卡玛拉的象征。所以,就拿这朵花来象征阿卡玛拉。

“虽然楼上的卧室里放着那朵来自坎约农场的玫瑰,但是我想,阿卡玛拉也不会介意用这朵的。”

琴多的目光带着一种怔怔的情绪,他好像在听着西列斯的话,但是又好像没怎么听明白。

西列斯又从自己的项链上拿下了来自李加迪亚的那枚护身符,将其小心地摆放在那朵玫瑰的旁边。他说:“这象征着李加迪亚。”

“……还有……”琴多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提醒说。

“还有安缇纳姆。”西列斯说,他从一旁拿过来一本书,“《费希尔世界通史》。我想,祂非常乐意用这本书来象征自己。”

琴多怔了一下,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几乎柔和的笑容。

西列斯拿出了戒指盒。在这一刻,他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丝紧张,即便昨天晚上,他从书房里将这本通史带到楼下的时候,他心里将一切都盘算得挺好。

玫瑰、护身符、历史书。显然,这三位神明会乐意见证这一切。

……有点简陋。西列斯心想。但他和琴多已经讨论过这件事情。

等费希尔世界的难题解决,等到生活真的平静如同太阳下毫无新意的每一天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来办一场正式的婚礼了。

而现在,只不过是他们迫不及待地进行一次彩排。

于是西列斯微微笑了一下,说:“所以,在安缇纳姆、阿卡玛拉、李加迪亚的见证之下,我们来交换戒指吧?”

“……当然,当然。”琴多有点手足无措,“我……呃,谁先给谁佩戴?”

好问题。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西列斯想好了一切,想好了证婚人、想好了时间、想好了说辞……然后,没有想好顺序。他向来面面俱到,但却恰恰忽略了这个奇怪又重要的问题。

毕竟,他们两个谁也没了解过这种事情,自己参加他人婚礼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件事情。

他们望着彼此,隔了片刻,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都行。”琴多说,他像是一点儿也不紧张了,随手就打开了戒指盒,他打量了一下,“哪个是我的,哪个是您的?”

“只能看刻字。”西列斯提醒他说。

他们定制戒指的时候,在戒指的内侧刻上了彼此的名字。刻了“西列斯·诺埃尔”这个名字的戒指是属于琴多的,刻了“琴多·普拉亚”这个名字的戒指是属于西列斯的。

从外表来看,这对戒指长得一模一样,再普通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银色指环。只有内侧的、贴着他们皮肤的刻印文字,含蓄地表达了对于彼此的爱慕。

琴多仔细地区分了一下,然后将属于自己的那枚戒指递给了西列斯,又将西列斯的那枚戒指拿在了手里。

“交换的时刻?”他说。

“交换的时刻。”西列斯回答,“我爱你。”

“我爱你。”琴多凑过去亲吻了他一下。

西列斯无奈地提醒:“交换完戒指之后才能亲吻彼此。”

“是吗 ?”琴多疑惑地歪了歪头,他相当独断地说,“交换完可以亲,那也没人说交换前不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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