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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医生马上就到了,然后将被水浸湿的毛巾贴在他额头上。
当时庄继很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就看到邵闻霄紧紧皱起的眉。
注意到庄继的动作,邵闻霄伸手蒙住他的眼睛,也是沉着脸告诉他“继续睡,别乱看。”
“等睡醒就好了。”
后来医生到了,邵闻霄却还是在旁边陪了他一整夜。
在庄继的记忆中,额头上那块毛巾换了又换,在他彻底降温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断过。
只不过就连庄继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次并不是发烧。
因为当劳斯莱斯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从马场抵达公寓楼下以后,庄继原本只是微微发热的身体已经迅速变成滚烫,连带着他那张白皙到近乎透明的面孔都泛起了潮热的红。
而且,除了前面开车的Beta司机以外,邵闻霄跟方铎都闻到了庄继身上不受控制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气味。
那是一种——极冷也极涩的玫瑰花香。
并不甜美,也不馥郁,更像是揉碎了荆棘与茎秆时迸发的青涩绿意,混合着一种冰冷的金属气息,凛冽而富有攻击力。
“小少爷应该是易感期到了。”方铎低头向邵闻霄说。
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的邵闻霄暗骂自己太忙,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忽略,一边将手贴上去帮庄继降温,一边有条不紊地吩咐方铎:“让许医生带最新的抑制剂过来。”
家里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仅仅适用于平时,对易感期的Alpha来说没有那么管用。
这时,十六岁分化出Alpha腺体,迎来人生中第一次易感期的庄继只是觉得自己非常难受,浑身发热倒是其次,更多的是一种持续性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头痛以及失控感。
身体肌肉不自觉紧绷,听觉、嗅觉、视觉都变得异常敏锐,好像远处的声音都在他耳边轰鸣,普通的光线也变得刺眼。
还有身上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出。
然而就是在这种极度难受的过程当中,他还记得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望向邵闻霄。
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邵闻霄半是心软半是无奈:“放心吧,你的信息素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全球S级Alpha都屈指可数,他们几乎站在生物链的最顶端。
因此只有其他Alpha向邵闻霄表示臣服的份,却万万没有邵闻霄被其他Alpha信息素攻击以及伤害的道理。
平时庄继并不是不懂,无非是关心则乱。
邵闻霄索性将他打横抱起,乘电梯上楼,再将人放在主卧床上。
感觉到庄继的身体越来越热,邵闻霄低声问他感觉怎么样,庄继非常诚实地说了难受。
如果是他一个人面临易感期,哪怕万蚁噬心,剧痛无比,庄继大概也能保持镇定,强行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声不吭。
可是邵闻就霄在他身边,就在他眼前。
邵闻霄是庄继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人,而且很久以前庄继就被邵闻霄深刻灌输过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时候,在他面前都不必伪装,更不必强撑。
因此,此刻易感期带来的所有不适都好像放大了无数倍,庄继窝在邵闻霄怀里眉头紧蹙,难以抑制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
邵闻霄不自觉加大了按在他肩膀上的力道。
明明他自己也曾经历过不止一次易感期,甚至在注射强效抑制剂之后还能独自继续工作,像个机器一样连轴转个不停,可此刻看着庄继皱起眉头,身体蜷缩在一起,压抑又痛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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