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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人都有目共睹,那一日只有谢璇衣一人,踏着汉白玉拾级而下。之后就传来处刑的旨意。
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谢璇衣本人则淡定得可怕,毫无一丁点间接当上刽子手的自觉,明面上该办公办公,该休息休息。
甚至出行之时,有昔日沈党双目赤红,奋不顾身地冲到谢璇衣面前质问,也只是博得后者一个轻飘飘的怜悯回眸。
众说纷纭,谢璇衣也很头疼。
他的起居仿佛都成了别人话语里窥探的细节。
不过有一点则是共识,颠扑不破。
无论何种情绪,所有人脑中那根弦,都被越发临近的行刑之日拴得越来越紧绷。
院中。
“主子,茶凉了,奴才重新为您泡一壶来。”
下人小心翼翼地打量谢璇衣的神色。
“盛夏酷暑,喝什么热茶,”他放下卷轴,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奴才低声应了句,留下他一个人在书房。
还有……谢璇衣在心里盘算一番。
还有七日。
沈适忻的,死期。
-
知道沈适忻死期将近,连天牢之中的狱卒都对其少有苛待。
他甚至有了梳洗体面的权利,连饭菜都比先前像样多了。
天窗照样开着。
临近夏日,天牢之中幽暗又潮湿,幽绿的青苔爬满色泽不一的墙砖,角落里的水渍反射着舒朗月色,印在墙上是深深浅浅的光斑,光怪陆离。
这几日,沈适忻的表现过于平静,甚至越发临近行刑,他眼里的情绪越接近平静。
甚至有几次,送饭的狱卒在他眼中读出一种莫名的释怀。
像是挑担远行的旅人,终于要卸沉重的包袱。
夜色薄暮,照例送饭的狱卒端着生着霉斑的木托盘,腰上铁钥匙哗啦作响。
门锁微响,饱受牢狱之灾的男人微微颤了颤眼睫,抬起头来。
他今日挽了头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发辫,只有额头粘着几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吃吧,这是今晚的。”
沈适忻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偏过头去。
他手腕搭在膝上,骨节突出。
狱卒有些不耐烦,伸脚欲踢,却又有饭菜洒出的忧虑,最终悻悻收回,还是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吃吧,快点。”
他看了看糙米饭上的油光,吞了吞口水,又啧啧两声。
“还有肉呢。”
沈适忻慢慢把头转过来,后脑在硬石砖上硌得生疼,看着那碗饭,只觉得毫无胃口,“你要吃,便自己吃。”
狱卒有些着急,鞋底在粗糙地板上摩擦两下,声音刺耳,“你咒我死?快点吃,别给脸不要脸!”
经此一遭,沈适忻看出点端倪。
他眯了眯眼,“怎么,你不敢吃,又叫我吃,莫非这饭不干不净?”
被沈适忻一招击中,狱卒面色立即涨红,一手抄起那碗饭,向墙边的人步步逼近。
“爷也不跟你废话,这是万岁老爷的命令,今天必须要你死在这天牢之中。”
沈适忻慢慢撩起眼,被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气势却也不落下风。
“你动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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