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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想叫无辜之人顶罪枉死。
顾怀瑾笑:“不会查到太妃身上。”
常达不明白顾怀瑾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更不明白他那个容易为之的法子,他究竟为何拒绝。
末了,他终于道:“那么,先生想要的是。”
顾怀瑾吹着茶中热气,朝一楼高台上看去,一时无言。
良久,他道:“宫中禁军,有一支,在常何常将军的手上。常何亦是您常家人。”
“是。”
“大明宫的金戈侍卫,乃是摄政王亲自从亲军之中擢选而来。”
“若如此,”他将茶盏放到唇边,“顾某有一事相求。”
*
琵琶大会入夜仍未结束。
因着瞥见了那一抹暮山紫的影子,顾怀瑾硬生生在定王府捱到了夜里。
他等的人,及至大会接近尾声,都未出场。
台上渐渐有了一个独占鳌头之人。红纱蒙面,眉眼秾艳,一袭绯红霓裳曳地,怀里斜抱一把漆花嵌宝琵琶,涂着蔻丹的纤纤五指,拨弹如飞。
模样气定神闲。然而音色浑圆清脆,如玉珠落盘,便是外行人,也听得出功力高深。
“此人乃是我府中的曲欢姑娘。”常达巴不得顾怀瑾留在他定王府中,殷勤陪客,带点得意之色朝他介绍,“她的琵琶可谓一绝,人亦生得美。不瞒您说,达乃一粗人,旁的鉴赏不了,唯有这美色,尚可鉴赏一二。先生您若是也好这一口……”
说着,拿眼睛试探地瞄他。
顾怀瑾犹自闲望下去,未发一言。
常达自讨没趣,也知对坐了一日,自己有些松懈,失礼又失言,闭了嘴巴。
桌上茶壶,满了又空,空了又满。
常达半是谄媚,半是炫耀,将府上所有名茶一一奉了上来,请顾怀瑾品茶。
台上,那红衣女子当心一划,一阵铮然之声。众宾客一阵拍手叫好,候在高台一侧的对手,黯然垂首,颓丧地下了台。
雅室珠帘又被人拨开,一个奴才拎着
茶壶进来,恭恭敬敬为常达倒茶。
常达含着自得的笑:“此乃今岁新产的雪中凝香。乃是由……”
话未完,那奴才手一抖,茶壶嘴歪了半寸,在常达茶盏之外注了一小颗圆圈,赶忙偏回来。
“狗奴才!”常达暴喝,茶桌一阵吱噶的响,原是他两掌往桌上一拍,将桌拍裂了,“此等珍品,你也敢倒错!拖下去,剁了爪子!”
“定王。”顾怀瑾终于看不下去,淡淡拦了句。
常达忙道:“让您见笑,您见笑了。”说完,伏在桌上,将那小滩茶呲溜吸在口中,咂摸两声,“雪中凝香,名副其实,有奇香,先生尝尝。”
顾怀瑾望了他半晌,很是震惊。
末了,到底是一个字没有,继续往台上望。
华灯之下,终于有一个熟悉影子,上了台。
他心中猛地一跳。
那人蒙着面,肩上披着一袭烟紫色云纱羽裳,内里一条月色般的白裙,头上一圈圆月型的水银色璎珞,眉心坠下一颗大而圆的明珠。
抬步缓行,曳地的羽裳涟漪一般迤逦开来,层层叠叠的幻梦一般的紫,缀着明灭不定的金屑金片,仿佛黎明时明昧重重的山雾,飘渺而出尘。
入了夜,台上灯火原本已盛,她浑身璎珞环饰,甫一上台,四下里光如碎雪,难以逼视。
原本喧哗热闹的一楼,骤然鸦雀无声。
片刻。
众人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又猛然松开,倏地舒出一口气,一阵谈论私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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