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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去前,在她眉心亲了下,嗓音轻的像是叹息。

“晚安。”

温夏没把戒指和手镯摘下来。

她摘下多少次,他就会在她睡觉的时候给她戴多少次,来来回回的,太麻烦。

更何况,一件物品的意义是她自己赋予的,如果她不那么认为,那么不论是顾家给儿媳的传家宝,还是世俗意义上的婚戒,都只是最寻常的首饰。

她最该做的,是把投入进去的感情一点点收回去,而不是拿着没有生命的物件宣誓什么。

那天之后,温夏和顾衍南之间维持着诡异又微妙的关系——好像随时会爆发剧烈的暴风雨,但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

他们不再争吵,不再冷言相对,主要原因是他们很少讲话。

顾衍南变得一天比一天忙,几乎每晚都要应酬,回到家的时候温夏一般都睡了,没睡着的话她会装睡,他不会弄醒她,但会在关上灯后亲她,搂着她睡。

像是某种自我定义的仪式。

温夏也变得很忙,一边忙着筹备工作室,一边处理公司里的事务,不过就算再忙,她也会每晚抽出至少半小时的时间陪言言玩。

她从方清雅口中得知,高行舟已经被保释出来了,高行舟打电话道谢,多余的没再说什么,温夏也没问。

这件事,她已经仁至义尽,后续如果高行舟还要打法律的擦边网,她不会再做什么。

归根究底,他不算完全的无辜。

四季悄然轮换,已经是深秋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一阵冷风刮来,温夏的身体打了个寒颤,她想了想,回去套了个外套。

顾衍南上周去纽约出差了,一连走了十几天,他们保持每晚一个电话的联系频率,他会在她晚上睡觉前给她打电话,以言言为话题切入,聊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通话时长越来越短,从十分钟到八分钟再到五分钟,每每到无话可说,对着屏幕彼此沉默,看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他才会提挂电话。

温夏觉得,他应该也在对她“戒断”。

结合他生日那天他们在车上的对话,温夏得出,他对她应该是有感情的。当年那段关系彼此都正在兴头上,戛然而止,就像吃到好吃的甜品,浅尝几口没吃尽兴,所以才会念念不忘。

混杂着新鲜感和年少时的遗憾,婚后的这一年多,他们过得总体来说很开心,感情在一朝一夕中渐渐深厚。

可度过新鲜期,进入疲倦期和冷怠期,他逼迫她维持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她累,他也累。

再深厚的感情都会慢慢消耗完,他估计也开始觉得她“没意思”了。

事情在按照她预料的发展,应该用不了多久,引线就会燃到尽头。

这个想法在温夏下午见客户,看到顾衍南和徐茵一同进入新松公馆得到确认。

昨晚他打电话,并没有告诉她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聊天的内容仅限于言言,还有她,他从不告诉她他的事。

“怎么回事?”祁源见她看着顾衍南和一个女人的背影,蹙眉问道。

温夏收回视线:“什么怎么回事?”

祁源:“那女的谁?”

“他的朋友。”温夏把顾家和徐茵父母的关系简略地告诉他。

祁源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想起阿砚的话——温砚和温夏的性子很像,不会劝人更不会安慰人,便把“询问温夏和顾衍南是不是在冷战,还有劝和”的任务交给他。

温砚要他劝和当然不是看中顾家能带给温家的利益,他只是单纯地认为顾衍南能给、会给、给了夏夏幸福。

温夏这段时间低落的状态他看在眼里,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眼下时机成熟,他状似随口问了句:“你是不是和顾衍南吵架了?”

温夏微怔,摇头:“没有。”

祁源见她不欲多说,劝了句:“两个人越接触,会发现越多对方和自己不契合的地方,这很正常,人和人怎么可能像钥匙和锁那样刚好契合,是需要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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