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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洗,透过窗纱照在墙壁之上,李璧月看到挂在墙上的那一张弓,她心中一动,取了弓箭走出驿馆大门。

驿馆外是一棵高大的芙蓉木,眼下正值花期。她站在十丈开外,弯弓搭箭,一箭射向最高处的那一朵红花。羽箭穿透树木的缝隙,落在不远之处的地上,那朵芙蓉花却是纹丝不动。

她少时顽劣,喜好弓术,但也只是半吊子,到承剑府之后潜心剑艺,弓术早已荒废。这张弓,乃是少时云翊为她所制,她十二岁时用着或许正好,却无缘用上一次,如今再用,多少有些施展不开了。

譬如今晚月色仍似当年灵州,但早已物是人非,欲说还休。

她敛起心绪,将那支羽箭捡了回来,再次瞄准树上的红花,弓弦拉满,崩然松手,可惜这一箭仍是未中。

她也并不气馁,捡回箭矢,再次搭弓。

这时一双宽厚的大掌从后面弯了过来,包住她的手,左手握住弓把,右手握住弓箭,轻声道:“璧月,你使力的方式不太对。我们承剑府的浩然剑法是剑随心至,射术主要是肩力与臂力,左臂下沉,右边肩膀要抬得更高一些。”

李璧月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唤了一声:“师兄。”

楚不则“嗯”了一声,轻轻将她的右臂上抬,对准准星。

这姿势其实有些亲昵,但李璧月刚进入承剑府时,入门的基础剑式都是楚不则教她。她从前没有正经学过武艺,出剑收剑都是野路子,楚不则少不得手把手一一帮她纠正,也和今日差不多,李璧月也就不以为意。

楚不则帮她调整着姿势,又道:“射箭之时,扣弦的三指齐松,快、准、狠,就像这样——”他一松弦,长箭“嗖”的一声飞出,箭簇穿透娇嫩的花茎,将之钉入驿馆牌楼的木梁之上。

李璧月收起弓箭,一转身,见楚不则站在她身后,清冷的月色映照着他深邃的眉眼。李璧月问道:“师兄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不则唇角漾起笑容:“是早上回的。夏思槐说你这两天忙得昏天暗地,所以我没敢打搅你。没想到师妹你晚上不睡觉,却来院子里射花。”他看了看李璧月手中的弓箭,道:“你这张弓看着有点小,像是军中的制式,但规制并不相同。”

李璧月笑了笑,道:“师兄好眼力,这弓是从前在灵州时故人所制,辗转多年才到我的手上。我晚上睡不着,便射着玩儿。”

楚不则眼神微闪:“是云翊做的?”

李璧月没有察觉到他眼中微不可察的落寞,点头道:“是。这张弓一直被秋山书院的程夫子收藏。程先生辗转到了太原,在太原王氏做西席。最近我登门拜访,才拿到这张弓。”

她望向牌楼高处那朵芙蓉花:“小时候,师兄教我剑术,也是这般细致耐心。想不到师兄弓箭也用得这么好。”

楚不则的声音蓦地低沉下来:“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出身大唐边军,从小也算得上是弓马娴熟。”

李璧月:“哦?”认识楚不则这么久,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事。

楚不则道:“我小时候在幽州长大,我爹是边军一名普通将领,一次战事失利,我爹被指认贻误军机,全家流放岭南。我爹的案件不知道怎么落到了谢府主手上。谢府主调查之后,认为此案实属冤案,在御前为我父亲平反。那时,流放的队伍已经走到湘江了。我在路上突发疟疾,一条命几乎去了半条。”

“我到了长安之后,我就想,我一定要加入承剑府,拜谢府主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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