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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2 天龙国里天龙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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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马氏的地位是曹氏给的,兵权是曹氏给的,官位也是曹氏给的,曹氏对其信任有加。若无曹氏,何来司马氏今日只手遮天?

代曹氏称帝乃是不忠,忘曹氏提携乃是负义,高平陵前指洛水违誓乃是无仁无信。

忠孝仁义已去其三,唯有孝还能说道说道。

然郎君可闻自古有以孝治天下,而国祚长久乎?

这天下岂能不乱?」

石敢当壮着胆子把话说完,再看石崇,只见对方已经呆若木鸡,双手紧紧握着桌案的一角。

你踏马还真是敢说啊!

石崇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要说什麽才好了!

「这,这,这这这……」

石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很多事情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如此彻底的说出来!

「唉,你怎麽不早说,父亲刚刚已经入宫觐见天子,尚未归家。」

石崇有些懊恼的说道。

石敢当心中无语,只好跟着叹了口气。你嫌我说得晚,你踏马倒是早点问啊!

他正在心里暗骂,却见石崇一脸殷切看着石敢当询问道:「你以为如何?」

此刻石崇已经完全放下了之前端着的架子。

「什麽如何?」

石敢当一脸懵逼,不知道石崇想问什麽。

「就是父亲被天子召见的事情啊!这麽晚了,何不白天召见?这里头能不藏着事?」

石崇有些急了。

「大将军(司马昭)此前被朝廷加九锡加晋公进位相国,这一键三连的封赏,推让不受已经有两次了吧?」

石敢当沉声问道。

「一键三连?」

石崇有个词没听懂,但已经大概明白是什麽意思。

「不必在意那些细节,就说大将军是不是三辞三让已经走到第二步了?」

石敢当摆了摆手问道。

此刻在屋内火把照耀下,石崇的面色看起来相当紧张。

「确实如此,此番我们从淮南返回洛阳,便是……为了一些与之有关的事。」

石崇微微点头说道,还是留了一手没有和盘托出。

虽然司马昭没有明说,但是此番加九锡加晋公成功,下一步就是篡位登基了!

至少要把「晋公」变成「晋王」。

既然要篡位,那肯定要保障首都的安全。司马昭调石苞回来,便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登基。石苞来了就要负责首都的卫戍。

当然了,此前淮南三叛,毌丘俭和诸葛诞,都是站在司马家这边的。石苞在没有来洛阳以前,司马昭根本就不相信他的忠心。

不过司马昭现在究竟怎麽想也不好说,上面那些都是石崇猜的,说不定只是因为司马昭想见石苞,所以把他召回洛阳呢?说不定他们只是想下个棋聊个天呢?

反正类似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会白纸黑字的写下来落人口实的!

「想来,今夜必定是天子想说服义父兵变,断司马氏一臂。」

石敢当轻叹一声说道,他的心已经沉到谷底,脸上却是毫无波澜。

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挨的那些无端毒打,已经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是一个想苟也未必能苟得住的世道!只有不断的赢下去,才能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

其他都是虚的,唯独好好活下去才是真!其他的事情,不重要。

石敢当觉得自己还年轻,在这里无父无母,没老婆没孩子,可谓天当被子地当床,人死鸟朝天。

别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了,就是让他行刺司马昭他都敢玩命!

「敢当,你以为,天子与大将军之间,将来会怎麽变化?」

石崇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问道。

「司马氏大权在握,篡位已经是不可避免之事。天子无论做什麽,都是在以卵击石,改变不了什麽。」

石敢当很是确信的说道,只是语气低沉。石崇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麽认为的。

「但,司马氏立国,必定先天不足根基不稳。这将来的局面会如何,恐怕……难说得很。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天子的位置,司马氏真的坐得稳麽?」

石敢当说出了一句让石崇头皮发麻的话。两人聊到这里,已经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那某应该怎麽做呢?」

石崇追问道,此刻他已经有点怕了。很多事情,其实装糊涂也好,真糊涂也罢,都是能混下去的。

就怕哪个小机灵鬼把窗户纸捅破!石敢当这番话就是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六郎,还是要等义父归来以后,再来商议。」

石敢当很是隐晦的提点了一下石崇。看样子石崇现在连个最小的官职都没有捞到,连出仕都没有操个屁的心啊!

「是了是啊,是某关心则乱!哈哈哈哈哈!

喝酒喝酒!」

石崇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连忙给石敢当倒酒。

这一夜,石崇不敢睡,石敢当不敢睡。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不敢睡,那个人就是在洛阳皇宫之中,和天子曹髦畅谈了一夜的石苞!

石敢当猜错了,曹髦跟石苞什麽废话也没说,或者说,整夜都在说「废话」。

曹髦一个劲的询问石苞,淮南那边的民情如何呀,东吴蠢蠢欲动,军情如何呀,兵力部署如何呀之类的。

石苞一一如实作答,却又是心不在焉。

洛阳之事,他亦是听闻了一些。这位曹氏天子被司马昭步步紧逼,已经退无可退。

司马昭召唤石苞回洛阳是为了什麽,他亦是有所猜测。

天子很奇怪,不该说这些话,也不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淮南三叛后,哪里还有人能当曹氏的帮手?东扯西拉这些,又有什麽用呢?

就这样无聊的「闲谈」了一夜,到鸡鸣之时,曹髦哈欠连天,客套了几句便将石苞请出了书房。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有个十分「关心」石苞动向的人,竟然在皇宫南面司马门的门房等候了整整一夜。

这个人,就是大将军司马昭。

他不放心时局,在宫门处等石苞,然后等到了,只不过时间过了一夜。

那种感觉,就好像龟男看到女友一个人进了黄毛居住的酒店,第二天一个人走出来。

谁知道昨夜她是跟黄毛住一间,还是自己开单间呢?

司马昭很想知道,这一夜曹髦究竟跟石苞说了些什麽。

要知道,石苞手中有兵权,而且得军心,很会打仗!在此前的一系列战斗中,都是战功赫赫!

司马昭没有他兄长司马师那麽多心眼,于是见面后很是直白的问石苞:你在皇宫里待了一晚上,这麽长时间是做了什麽事?那可是好几个时辰啊!

石苞答:天子不是普通人,一直在询问淮南之事。

司马昭不信,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石苞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只得悻悻返回府邸。

拿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

面对石苞有理有据的说辞,司马昭感觉像是吞了苍蝇。

石苞回到家,发现石崇一夜没睡,在书房里等他,大受感动,连忙来到书房,父子密谈。

听到石崇复述昨夜石敢当所说的那些话,石苞当机立断,让这位「语出惊人」的义子来书房一同商议大事。

见人到齐了,石苞便将昨夜在宫中的见闻,都一五一十告知了二人。石崇与石敢当面面相觑,都是感觉不可思议。

天子好不容易有个拉拢核心战力的机会,就来这一出?

黄毛好不容易瞅着机会跟美女开房了,就下了一夜斗兽棋?

曹髦现在询问淮南之事顶个屁用啊!

石苞不算是司马昭本人的嫡系,只要能拉拢过来,对于翻转局势的重要性,简直不言而喻!

做掉司马昭,让司马氏的非嫡系掌权,如司马昭的弟弟司马伷,或者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一脉上位,都应该是曹髦的选项之一。当然了,能不能成另说,但起码要试一试吧?

「敢当啊,季伦说你足智多谋,此事你怎麽看?」

石苞看向石敢当询问道。

回府邸之前司马昭的盘问,让石苞很是紧张。司马家是什麽做事风格,作为司马师的嫡系,石苞非常清楚。

这也是他为什麽连石敢当这种来历不明的人,都要拿来用一下的原因。实在是因为此事太过于干系重大,动不动就会被灭族。

「天子所为,应该是离间之计,拉拢义父无异于缘木求鱼。」

石敢当沉吟片刻说道。

「敢当,这话不能乱说的,石家倾覆,你也必死无疑呀。」

石崇压低声音提醒道。

「父亲,中郎官锺会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书房门外传来石苞另外一个儿子石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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