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榨乾(1 / 2)
晨曦的金线,懒洋洋地从拱窗爬进来,在诺娃会长卧室华贵的丝绒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在李瑞紧闭的眼皮上。
李瑞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艰难地拉开眼帘。
现在的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被胡乱地组装了回去,所有的关节都僵硬而又酸痛。
后腰深处有一股隐隐发作的酸胀钝痛感,正以一阵阵微弱却执拗的搏动提醒着他:昨夜那场深入灵魂的「验货」,其代价远比在泥泞中砍翻一百只哥布林来得更蚀骨铭心,也更令人筋疲力尽。
他像一滩彻底融化的蜡,深陷在身下这张过分柔软丶仿佛能将所有轮廓都温柔吞噬的大床里,连弯曲指尖这样微小的动作,都感觉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
窗外天色澄澈,透着清晨特有的乾净气息。
昨夜的癫狂情热如同潮水般退去后,他的大脑中只留下了一片近乎真空的平静。
在这片诡异的平静里,一些荒诞不经的念头自顾自地冒了出来。
比如说,面前的阳光究竟是恒星燃烧所发出的,还是太阳神架着马车在天上跑时洒下来的神光?
又比如说,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有【疆域异变】到底是怎麽实现的,其原理是什麽?
再比如,术士和魔契师的区别……
昨晚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诺娃会长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又被汗水打湿,丝丝缕缕黏在雪白修长的颈侧,昏暗光线下,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燃烧的星辰,危险又充满压迫感。
她的身体柔软如水,但当她动起来时,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足以碾碎理智的磅礴气势。
她的声音,混合着情热未褪的灼热气息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
「你这刚穿过来的雏儿……懂什麽?」
「魔契师……」她略作停顿,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在压抑着什麽:「说到底,不过是术士这棵力量巨树上……延伸出的一根独特枝桠……」
「而术士的力量……」她的音调陡然下沉,却字字如锤,铿锵有力地敲打在李瑞的神经上:「根植于血脉与灵魂的深渊……发掘这份力量……不需要像法师那样埋头苦学……也不需要像战士那样在生死边缘打磨……」
「每一个真正的术士……」她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需要的……是熔炉!是能将灵魂都彻底点燃的……极致情绪的熔炉!」
「狂喜!绝望!愤怒!还有……那最原始丶最汹涌的生命渴求!」
「只有在这样的熔炉里……在生命最炽烈丶最本能的……交融与碰撞之中……」
她的目光如同冰封的火焰,牢牢锁定他:「沉睡的血脉才会真正……觉醒!法术……将如奔涌的血液般自然流淌!力量……才会……源源不绝!」
然后,诺娃会长便以她那仿佛永不枯竭的精力源,和一套登峰造极丶精妙到近乎冷酷的技法,为他倾力演绎了一整晚的「深度实践课」——一堂以极致情绪刺激血脉觉醒为核心要义的沉浸式教学。
她化身成一位贪婪而技艺通神的炼金宗师,将自己视作完美的熔炉与坩埚,将他这块亟待点化的原矿,反覆投入那名为欲望的滚烫熔岩之中。
煅烧丶锤炼丶淬火……以最炽烈的方式萃取着生命本源的能量!
直到把他最后一丝力气丶最后一缕清醒都榨得乾乾净净,只剩下一具被彻底掏空丶酸软无力的躯壳。
诺娃会长这才浑身舒畅地哼着家乡的小曲儿,迈动那双白得发光的大长腿,套上浴巾离开这个房间,一番洗漱后跑到另一个房间休息了。
只馀下被淬炼得精疲力竭的李瑞,独自躺在这间残留着甜腻与汗意丶以及种种难以言喻痕迹的空荡房间里,度过漫漫长夜。
直到现在回过神来后,李瑞才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诺娃会长……怕不是根本不懂魔契师和术士的区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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