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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样的好工作,不一样的上等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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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纳尔最终也没有和现在还叫做Tomson·Ku的辜鸿铭在「夏巴奈」里坦诚相见,他对于这个时代妓院的消毒措施和妓女的健康体检实在无法信任。

要知道梅毒在18丶19世纪欧洲之泛滥,以至于整个文化系统都不得不接受其成为日常生活乃至创作灵感的一部分。

尼采,梵谷,贝多芬,舒伯特,马勒,莫泊桑……这个名单可以列很长很长。

福楼拜曾在《庸见词典》中把它界定为一种几乎和感冒一样普遍的疾病:「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被它传染过……一半的梅毒患者将此病传给十四至二十岁的人;

中产阶级中,十分之一在学校里就染上梅毒……大学生们从进学校时就开始逛妓院。假日和星期四的半天,妓院里挤满了在校学生。」

福楼拜年轻时在埃及嫖娼就染上了梅毒,最后折磨了他30年,直到去世才结束这痛苦。

莱昂纳尔可不会把梅毒当成感冒,哪怕再高档的妓院,他都不会光顾——他不想死的时候头盖骨像蜂巢一样都是窟窿;或者活着的时候每天用碘化汞涂抹下身的脓包,把屁股和大腿都染成蓝灰色。

所以两人在阿尔贝失望的眼神中,约定在「义大利大道」13号,往「马里沃街」拐角处的「英国咖啡馆(Le Café Anglais)」餐厅共进晚餐。

这家开业于1802年的餐厅,从1866年开始由法国名厨阿道夫·杜格莱烈掌勺起,逐渐成为法国乃至全欧洲最炙手可热的高档餐馆之一。

「英国咖啡馆」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宴请发生在1867年,当时的巴黎正在举办第六届世界博览会,6月7日的晚上,这里同时招待了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及其皇太子丶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以及普鲁士的首相俾斯麦。

因为有三位在位或者将要继位的皇帝出席,这次宴会被后人称为「三皇宴」。

辜鸿铭展现了豪爽的作风,直接要了「三皇宴」同款菜单——但因为只有两个人,做了一定的简化。

不过即使如此,这一餐也包含了新鲜豌豆泥酸模牛肉开胃汤丶松露鸡肉酥饼丶威尼斯酱鲽鱼柳丶布列塔尼酱蚕豆泥配烤羊排丶葡式烤填鸡丶巴黎式龙虾冷盘丶鲁昂血鸭丶烤圃鵐丶奶油炖芦笋土豆等十几道菜式。

此外还有拱顶冰淇淋丶水果等甜点。

佐餐酒则是不同年份的酒庄酒,包含了香槟酒丶雪莉酒和各种红酒,几乎每上两道菜都会有侍者过来换一种酒。

单人的费用就超过了150法郎,一餐就吃掉了巴黎中产家庭一个月的收入。

这还是莱昂纳尔第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的餐食,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丶精致的瓷器碗碟丶纯银或者镀金的刀叉,都让人大开眼界。

餐厅里的侍者丝毫没有因为辜鸿铭中国人的相貌而流露任何歧视的表情,而是提供了与所有顾客一样的服务。

「看看,巴黎的餐厅都比索邦的教授丶学生们更有礼貌——我当然不是在说你,莱昂纳尔。」辜鸿铭喝下一大口酒,忿忿不平地说道。

此时两人的餐叙已经接近尾声,「英国咖啡馆」的窗外也亮起了煤气街灯,不时有在附近乞讨的穷孩子将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上,羡慕地看着这里如宫殿般金碧辉煌的装饰。

通常很快就有侍者来驱赶他们,但过不了一会儿就又聚拢过来。他们会向着每一个离开餐厅的有钱人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希望能得到几个苏,运气好的甚至能有1法郎入帐。

莱昂纳尔只吃了眼前食物的一半,就已经撑得不行,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那是因为你在这里花了300法郎!这种尊重很廉价,并不值得你为此投入情绪。」

辜鸿铭深深看了一眼莱昂纳尔,这个法国年轻人比他还小了1岁,但是却有着远超于他的成熟与冷静,尤其是其平等待人的思想,更是远超他所见过的中丶法丶英的青年才俊。

莱昂纳尔问道:「Tomson,你以后准备做什麽?」

辜鸿铭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我会在索邦法学院进修法律,然后再去一趟义大利,接着是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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