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去艰苦的地方(2 / 2)
他稍微停顿,仿佛在组织魏徵会说的话,目光直视房玄龄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魏公亦曾痛心,彼秦王府功勋,国之柱石,然亦有蒙蔽圣心丶强占他人田宅丶私役工匠营建府邸之举。」
陈光蕊的声音带着一丝忧切,「恳请房公……肃贪正纪,正本清源,此非为个人恩怨,实乃为陛下江山稳固计。」
嗯?
刚才抽完疯,这会打算抽我了?
房玄龄端着茶杯的手定在了嘴边,脸上温和的笑意彻底收敛。他沉默片刻,才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魏公与状元郎,有心了。此事……老夫心中有数。」
话是应下了,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陈光蕊,管得太宽了,这帐,我房玄龄记下了。
被房玄龄那冰棱般的目光刺了一下,陈光蕊心中反倒是踏实了很多。
他立刻顺势告退,无视了殷开山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笑呵呵地离开了相府。
......
长安城的夜色更深了。宵禁前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陈光蕊步履如风,直奔李靖的下榻之处。
李靖正准备几日后点兵出征的事宜,见到陈光蕊深夜来访颇感意外。听完陈光蕊急切说明来意,希望能随他大军前往代州前线,哪怕只任一员小小随军文吏也可。
李靖习惯性地摸着下巴的短须,浓眉拧成了疙瘩,语速慢吞吞地,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谨慎,
「光蕊啊……你……别急,让我想想。留在长安多好,你可是新科状元,前途光明。代州那边……靠近突厥,刀兵凶险不说,条件艰苦,你跟老夫去那穷山恶水之地作甚?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岂不是……岂不是有如流放贬谪?好好在长安待着,等待授官不好吗?」
陈光蕊看着他这副慎之又慎丶完全不想惹麻烦的样子,故意露声音压低,充满了迫不得已的无奈,
「将军,非是晚生不想留,是不得不走。方才在殷相府,晚生又……不慎把房公得罪惨了,现在他们正愁无处寻隙报复,我若留在京城……」
他猛地抬头,目光炯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便是授了官,只怕也是个无权无势的冷衙门!看人脸色,朝不保夕!甚至……」
他顿住不说,上前一步,语气带上急切,
「将军当日允诺,若有机会,便带光蕊离开长安,如今将军执掌兵符,只求将军信守承诺。」
果然,刚刚李靖还犹豫不决,现在听到陈光蕊虽为状元,处境仍然危险,一股义愤轰然冲上头,
「什麽冷衙门,什麽朝不保夕,岂有此理!」
李靖虎目圆瞪,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令箭跳起,「堂堂状元郎,他们也敢?」
他只觉得胸中憋着的一口浊气尽吐出来。
陈光蕊帮他搭上魏徵这条线,才换来今日统帅之职,这是天大的人情,如今他正是意气风发之际,岂能看着陈光蕊被小人戕害?
「好!」
李靖一把抓住陈光蕊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陈光蕊几乎站立不稳,声音斩钉截铁,
「光蕊莫怕,老夫答应的事,绝无反悔,区区刁难,何惧之有?明日,老夫便向陛下请命,军中正缺你这样的英才,到时,我再带你去那两界山看看!」
陈光蕊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他连忙躬身致谢,「光蕊谢将军厚义!」
......
忙碌了一天,陈光回到客栈,又骗陈安不日就要授官,回家帮忙安顿好父母,若是情况稳定,还要陈安护送回京。
等把陈安哄走,陈光蕊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文殊菩萨来长安,很有可能捎带着就把自己给解决了,但是小人物也要有自己的挣扎。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剩下的,就只能看命了。
看三十三重天上的那位是什麽准备,
就在这时,「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急促但克制的敲门声。
一个穿着魏府灰布衣衫丶面容枯瘦的老管家,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他对着开门的陈光蕊微微躬身,声音低沉:「陈状元,我家老爷有急事相请,请您即刻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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