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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似浪费了一贯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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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蕊有些意动,「是何人?」

「是今年的进士榜第二名,张昌龄。」

「张昌龄?」

陈光蕊略微皱眉,

「他来做什麽?」

驿丞见陈光蕊面露疑惑,凑近了些低声道,

「这位张榜眼已在厅内等候多时了,说是同科进士,特来与状元郎亲近亲近。」

陈光蕊心中那点因在泾河边空等而生的丶盼着非人异事出现的微妙期待顿时散去,他本以为是袁守诚或那河中的蹊跷人物会找上门来,没想到却是这位素无交集的榜眼张昌龄。

「有劳驿丞。」

陈光蕊客套了一句,示意陈安留在屋外,自己整了整因赶路微有风尘的巾袍,缓步走入驿馆的待客厅。

厅内,张昌龄正背着手欣赏壁上挂着的一幅字画,听到脚步声,连忙转过身,脸上堆起热情又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道,

「陈兄!冒昧登门,还望海涵!」

陈光蕊还礼,「张兄客气。不知张兄光临,有何指教?」

「哪里敢言指教!」

张昌龄笑得更加热络,

「同科之谊,如手如足。小弟近日深感京城气象万千,却唯与陈兄未及深谈,实在憾事。今日斗胆拜访,一是仰慕陈兄高才,二来……也是想讨教一二。」

两人分宾主落座,驿丞奉上粗茶,便躬身退下。

陈光蕊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浮沫,心中了然。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张昌龄多半是看到自己这些天「上蹿下跳」地拜访官员,有样学样了。他不动声色,做出洗耳恭听状:「张兄但说无妨。」

张昌龄喝了口茶润喉,眉宇间难掩一丝得意,故作谦逊地压低声音,

「说来惭愧,小弟观陈兄近日常访名贤,心向往之,便也效颦了一番……」

他顿了顿,小心观察着陈光蕊的表情,见对方只是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只得继续道,

「前日小弟厚颜拜会了孙伏伽孙御史府上。」

「哦?孙前辈?」

陈光蕊抬了抬眼,面上恰到好处地带了点「惊讶」和小小的「敬佩」。

张昌龄未及深思,见陈光蕊的惊讶,心中有些得意,

「陈兄有所不知,这朝堂之上,大人与大人之间,亦有区分。你这几日拜访的大人其实......」

说道一半,他故意不说了,而是神秘一笑,

「孙大人也是靠着科举才上来的,是你我的前辈,理应与他多亲近亲近。」

说到这里,张昌龄更为得意,这陈光蕊虽是状元,但是对这官场之道,似乎不如自己看的通透。

看样子,张昌龄定然是在前辈状元那里得到了什麽信息或者承诺,这才忍不住来卖弄一下,以至于他到现在都忘了来意,陈光蕊顺着张昌龄的得意言道,

「张兄能得前辈首肯,果然不凡。这长安城中识人之明者,孙前辈必在其列。」

这句不咸不淡的奉承,让张昌龄更是飘飘然,原本「深谙官场」的他想着试探陈光蕊,现在因为得意,已经把想好的说辞都给忘了。

反倒是因为陈光蕊简单的奉承,将后面他要试探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张昌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神秘,

「小弟近日偶闻风声,道是宫中或有喜事,朝廷将于近日为今科英才设宴慰勉……据传是半月后?小弟初入京师,茫然无绪,不知此等盛会,吾辈当如何准备?」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陈光蕊的眼睛,试图捕捉任何一点提前知晓内幕或者特殊准备的蛛丝马迹。

只不过,这样的事,他就是刻意试探,陈光蕊都不会被他套话,现在这样说出来,陈光蕊更是不会再多说半个字,

「哦?竟有此事?设宴慰勉新科?实乃吾辈之幸!半月后……」

他微微蹙眉,像是思索了一下,

「张兄消息果然灵通。这等宫宴,想必自有礼部循旧例安排主持。吾等只需谨遵谕旨,按时抵达,仪容端方,谈吐得体便是了。张兄无需多虑,以兄台之才,必能在御前大放异彩。」

这番话滴水不漏,张昌龄没探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倒被「戴了顶高帽」,一时语塞。

他仔细看了看陈光蕊,对方神色坦然,似乎完全相信了他关于「半月后」的消息,且对此表示高兴,但又毫无进一步探讨的意思。

张昌龄倒是不认为陈光蕊有什麽心思,只是心中有瞧低了状元几分:

这个陈光蕊,只会死死读书,这官场之事真是一窍不通,琼林宴都没有准备,拜访的那些官员,相互之间又都敌视,更加可笑的是,他今日好像还拜访了魏徵......

那魏徵太子建成的人,他陈光蕊不是找死麽?

这个家伙,可惜让他占了状元的位置。

张榜眼对于自己的猜测很是满意,心中已经盘算,在半月后的琼林宴上,如何大放异彩,压倒状元,到时被圣人垂青,就算不是状元,也比状元更有前途。

得到了自以为想要的结果,张昌龄得意离开。

此时,顺天门击鼓四十声,意思是坊市闭门,随后各街鼓再击六十声,全城坊门彻底关闭,长安城已经开始了宵禁。

而陈光蕊似乎因为这一日的劳累,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神游之间,猛然回首,竟然看到了一颗硕大的龙头,此时正死死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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