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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老朱别气,来碗泡椒牛肉面?【求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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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老朱别气,来碗泡椒牛肉面?【求月票】

华盖殿内,老朱正强压着怒火,等待张飙的到来。

然而,他左等右等,张飙还没有到,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惊呼。

「怎麽回事?!」

老朱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同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一名锦衣卫小旗,脸色煞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也顾不上礼仪,噗通跪地,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

「皇上!皇上!不好了!张飙他……他在承天门外……他……」

「他什麽他!说!」

老朱心头那股刚压下去的不好预感再次升起,而且比之前更甚。

那小旗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禀报导:

「张飙在承天门外……讲述皇爷您早年艰苦创业丶反抗暴元丶惩治贪官的事迹,引得百姓群情激昂,对皇爷您敬佩万分……」

老朱眉头稍舒,但眼神依旧锐利:「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

小旗的声音带着哭腔,继续道:

「他当着所有百姓和官员的面,厉声质问皇爷您……为何如今阻挠反贪局审计藩王?为何忌讳核查内帑?为何打压反贪局?」

唰!

老朱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那小旗又颤声道:

「他他还拿着那『珍珠翡翠白玉汤』做比.说皇爷您当年能与士卒同甘共苦,现在却连帐本都不敢让人看……最后……最后他……」

「最后他怎样?!」

老朱的声音已经冷得像冰。

「他仰天悲呼,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皇爷您……」

小旗吓得几乎要晕过去,但还是硬着头皮,用尽最后力气复述了那句足以让整个大殿空气冻结的话:

「他高喊……『皇上啊——!您告诉我!您当年为什麽要造反啊?!』」

「『怎麽如今龙椅坐稳了,您自己个儿……反倒活成了您当年最痛恨的模样?!』」

轰——!

如同千万个惊雷同时在老朱脑海里炸响!

他整个人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随即又涌上一股骇人的潮红!

【他……他怎麽敢?!】

【他怎麽敢问出这样的话?!】

「何故造反……活成最痛恨的模样……」

这几个字,像是最恶毒的诅咒,又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老朱内心最深处丶连他自己都不愿轻易触碰的角落!

他造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是因为元廷无道,贪官污吏横行,是因为他朱重八受尽了人间疾苦,看够了世间不公!

他建立大明,就是要扫清这一切污秽,就是要建立一个朗朗乾坤!

可现在……

张飙这个疯子,这个蝼蚁,竟然用他最引以为傲的起家史,用他最深沉的痛苦和初衷,来质问他,鞭挞他,说他活成了自己最痛恨的模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狂悖,这是诛心,是把他朱元璋一生的奋斗和信念,放在火上烤,是要从根本上否定他统治的合法性和正当性!

「噗——!」

急怒攻心之下,老朱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腥热涌上,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他不能在这时候示弱,尤其是张飙即将到来之前!

他双目赤红,眼神恐怖得如同地狱修罗,死死盯着殿外张飙即将出现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嘶哑低沉丶却蕴含着毁天灭地怒火的声音:

「张飙——!」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血沫,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杀意。

他明白了,张飙这疯子,不仅是要逼他回应,更是要把他钉在『忘本变质』的耻辱柱上。

「好……好得很!」

老朱怒极反笑,那笑容扭曲而狰狞:「咱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还能吐出什麽象牙来!」

说完,他转身就拿起那把宝剑,对着吓得瘫软在地的那名锦衣卫小旗吼道:「滚!都给咱滚出去!」

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他要把所有的怒火和杀意,都积攒起来,等那个该死的疯子踏进这殿门的那一刻——

他要亲手,将这个一次次挑战他底线丶如今更是动摇他统治根基的祸害,彻底终结!

一时间,整个华盖殿杀机四溢,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

「皇爷,张御史已带到!」

片刻之后,云明在殿外小心翼翼地禀报导,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而老朱的话只有一句:「让他滚进来!」

「是!」

云明战战兢兢地躬身一礼,旋即神色复杂的看向张飙。

只见张飙咧嘴一笑,紧接着一个后空翻,跳进了大殿门口,淡淡道:

「云公公,不要怕,放轻松,快去把太医叫过来」

云明浑身一颤,似乎把头低得更低了。

而张飙在踏进华盖殿的瞬间,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意便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让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龙椅之上,老朱如同一尊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

只见他一手抓着宝剑,一手按在书案上,死死盯着张飙。

那眼神,不再是帝王的威严,而是猛兽盯上猎物丶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其撕碎的凶戾。

整个大殿空旷而死寂,连侍立的太监们都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换作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百战老将,在这等帝王一怒丶伏尸百万的恐怖威压下,恐怕早已肝胆俱裂,跪地求饶。

然而,张飙只是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像是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将他碾碎的压力一般,继续用他那特有的丶带着几分懒散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几步,在一个看似随意,实则恰好处于侍卫瞬间扑救不及,又离老朱不算太近的微妙距离站定。

他没有像寻常臣子那样立刻行大礼,反而微微歪着头,用一种混合着好奇丶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你咋气成这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处于暴怒边缘的老朱。

这眼神,就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老朱那鼓胀到极致的气球上。

「皇上.」

张飙开口了,声音平静,甚至还带着点刚吃完『疯狂星期四』般的满足慵懒:

「你这脸色……不太好啊?可是昨夜批阅奏疏,操劳过度,没休息好?」

老朱被他这完全不在预料内的开场白弄得一愣,积蓄的怒火和杀意都卡壳了一瞬。

他预想了张飙的各种反应,比如跪地狡辩丶痛哭流涕丶甚至继续狂悖顶撞,却唯独没想到,这疯子居然跟他聊起了脸色。

「要不……」

张飙仿佛没看到老朱那越来越黑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建议,语气真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臣认识个不错的郎中,专治肝火旺盛丶失眠多梦,要不……给您介绍一下?」

「张——飙——!」

老朱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怒吼,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你告诉咱,你想怎麽死?!」

轰!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下!

张飙却像是清风拂面,他甚至抬手掏了掏耳朵,一脸『您声音小点我听得见』的表情。

「皇上要杀臣,随便怎麽杀都行,抽筋剥皮,凌迟处死,挫骨扬灰,你开心就好。」

张飙摊了摊手,那表情无辜又坦诚:「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老朱那喷火的眼睛,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皇上杀了臣,然后呢?」

「然后?」

老朱怒极反笑:「然后天下太平!再无你这等狂悖之徒搅风搅雨!」

「是吗?」

张飙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怜悯,几分嘲讽:「皇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

说完,他向前微微踏出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殿内侍卫瞬间紧张起来,手按上了刀柄,但张飙只是站在那里,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

「臣今日在承天门外,问的那些话,是臣一个人想问的吗?」

「那些听臣『说书』的百姓,那些沉默站在宫门外的官吏,他们心里,就没有同样的疑问吗?」

「皇上杀了张飙,能杀掉天下人心中的『朱重八』吗?能杀掉他们对那个『嫉恶如仇丶与民同甘苦的洪武爷』的期盼吗?」

他每问一句,老朱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臣一死,简单。」

张飙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可臣今日在宫门外所言所行,只会因为臣的『死谏』,更快地传遍天下!到时候,天下人会怎麽说?」

他模仿着想像中的百姓口吻,声音带着戏剧化的渲染:

『看呐!那张御史不过说了几句实话,问了几个问题,就被皇上杀了!』

『皇上这是心虚了!内帑肯定有问题!藩王肯定有问题!』

『当年的朱重八已经死了!现在的洪武大帝,听不得真话了』

「住口——!」

老朱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手持宝剑,来到书案前,咬牙切齿地道:「咱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张飙:「.」

老朱:「.」

两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张飙眉头微皱,旋即梗着脖子道:

「皇上乾坤独断,确实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但皇上杀的不是臣张飙,是天下人对『洪武』二字的最后一点念想!你亲手坐实了臣那句『活成自己最痛恨的模样』!」

「你这一剑下去,痛快是痛快了,可史官笔下,你是什麽?后世评价,你又是什麽?是一个被戳中痛处丶恼羞成怒丶诛杀直言的昏君吗?」

「哈哈哈!」

老朱冷不防地仰头大笑,随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距离张飙五步的位置,满脸不屑地看着张飙:

「你觉得咱,真会在乎史官的铁笔?或者说,后世怎麽评价咱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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