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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澈仰头不语,仿佛尘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他眼里,他眼中唯有天空,目下无尘。
崔殊低声道:“你我都是世族出身,你当知现在的世族是依靠什么在生存的,真出一位你口中的圣君,你有想过世族的未来吗?你我承蒙祖荫,代代显贵,岂有传到此代,却叫后世子孙泥泞加身,和平民争出头的道理?”
崔殊心绪不平,眉头深锁,不知是在说服王澈还是说服自己,“帝力于我何有哉,帝力于我何有哉!圣君不索黎民,不享脂膏,不食人间烟火,你要圣君如此,还要臣子如此,你要的太多了!王清仪,我早知你疯了,但没想过你这样疯!”
王澈还是不语,仰着头,目光只是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春月,看起来傲得惊人。
崔殊走来走去,说了很多话,雪域春季的夜晚寒凉,他却出了一头的汗,直到再度走到王澈身边,唇瓣颤抖想说些什么,忽然觉得王澈姿势不太对。
他维持这个揉脖颈仰头看天空的姿势,是不是太久了点?
哦呦,这狗东西扭到脖子了。
第74章
公主城其实有个挺好听的原名,叫北都,不过二百多年雪域人都管它叫公主城,原名叫什么也无人在意了。
林一飞过城墙就找了个地方落地,毡衣一披,帽子一扣,大摇大摆就走在了路上。在魏朝,哪家的部曲私兵可能一目了然,比如风氏主家给部曲的四季衣裳颜色偏黄绿,姜家喜白袍,偶尔也有同色的,但衣裳制式不同,在同一郡的会做出区分。魏朝的兵卒则以黑衣为主,上国嘛,染料来源多且丰足。
雪域可没这个区别,苏赫部落和克烈部落打仗,战前为了区分,苏赫阿那让自家骑兵袒露右臂,拔都让克烈骑兵全都颈围皮毛,以此避免误伤。
同样的,林一双手揣在毡衣袖子里走在路上,和那些公主城居民也没什么区别,她走得堪称闲庭信步,一点都没有混在敌人大本营的慌促,反而像田里吃食的麻雀一样嚣张。
城里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家家关门闭户不见灯火,走了一会儿远远可见城中最显眼的建筑,七重塔楼。当初靖容公主的头颅被挂在城头,但后来她的后裔重新得权,因为尸身寻不着了,便起了一座塔楼将她的头颅供奉在上面,如今的阿勒坦王室也基本都是那位大汗的后代。
塔楼常年点着酥油灯,不远处就是宫殿群,所以说公主城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仿造魏朝洛都建造的王都。完全由石块堆砌而成的宫殿在某种意义上比洛都还要奢靡,以糯米灰浆堆石砌墙,以牛乳蜂蜜调和花瓣作为一部分涂料来刷墙面,从建造之初开始,每年一刷。
宫墙凑近了还能闻见奶味和甜香气,今年的牛乳刷墙毕竟刚过去还没有多久,林一光是贴着墙走的这一小段路,就看到好几个瘦巴巴的身影偷偷摸摸舔墙了。
鸟不懂,鸟不理解,为什么一边在冬季抛弃老弱病残,美其名曰维持部落生存,但一边又把富余的牛乳用来刷墙,叫穷苦人只能巴巴地去舔墙上那一点甜香。当然人家大萨满也有话说的,说这是沾福气,是一种单纯的祈福行为。
林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窜上塔楼,顺带看了看靖容公主的头颅,头颅被放置在一个镶嵌彩宝螺钿的漆盒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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