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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神圣,以至于贝言根本形容不出来。
雪山的风是有慈悲神性的,它们总是会挑时机跑出来,眷顾那些美丽之物。
小羊羔咩了一声,挣扎着要从藏袍里钻出来,却被那人轻轻按住脑袋,低声用藏语说:“别闹。”
贝言拿手肘撞了撞向导,“那谁?”
向导叼着草,觉得稀奇:“你那婚约对象啊。”
她张了张嘴,突然卡壳。资料上那串藏文名字实在太长,她压根没记住。
而那人已经带着小羊羔走到面前来,雪白的藏袍袖口沾着草屑气味,他俯身接行李,银饰叮当轻响,影子压近笼罩,她屏息向后倾了倾。
“谢谢。”她说。
对方:“不客气。”
贝言抬眼:“你汉话这么好?”
“我阿妈是地质学家。”他指节蹭过小羊下巴,睫毛在雪光里显得格外密,“教我念过书。”
他侧身让开路,示意她跟上:“雪深,走我踩过的地方。”
小羊羔从他怀里跳下来,蹒跚着往前跑了几步,又回头看她,像是在等她。
贝言踩着那些雪坑走过去,抿抿唇,“你名字是什么?”
对方说了一串藏语,然后说:“顾知宜。名字。”
“哦顾知宜……”贝言拧着眉,脱口而出,“你们这儿退婚真的会被笑话吗?”
她想了想又问:“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前面带路的那个人闻言转头看她,雪山下长大的眼睛太干净,盯得她心跳漏拍。
他眨着眼睛,目光又移向前方,“嗯。会被笑话的。被退婚就是做了负心人,阿爸会抽断三根皮鞭,小妹出嫁时要多赔三头牦牛。”
不是。
贝言轻微有点说不出话。
明明一开始在来之前都想好了,到这里三下五除二把婚约的事解决完就走,可这会儿见着人,却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
还没退婚呢,就搞得好像她要欺负人一样。
顾知宜弯腰,从雪地里捡起她掉落的围巾,羊绒织物沾了雪。
“不用在意我。”他语速和缓,指尖拂过她围巾边缘的雪粒,眉眼安静,“我配不上你的。”
他才是要被退婚的那个,语气却平静得像在讨论别人的事。
小羊羔不知何时蹭到她脚边,湿漉漉的鼻头碰了碰她的靴子,又咩地叫了一声,像是在替主人委屈。
贝言喉咙发紧。
“…真的来退婚吗?”默了默,顾知宜忽然抬眼,清透执拗的目光定定望进她眼底。
大约这句话已经在他喉间辗转千百遍,如今终于小心翼翼捧出来。
捧给她摔碎。
第54章
如果怎么回答都觉得不对,那不如干脆把问题抛还给他好了。
贝言弯腰,看进他眼睛,“你想让我退吗?”
他拢了拢藏袍,发梢的雪粒落下,围巾在掌心叠成方正的形状,递过来时带着体温:“外面冷,你受不住,进去喝碗茶。”
贝言跟在他身后,积雪在靴底吱呀作响,追问:“你想让我退婚吗?”
“是你怎么想。”他摇摇头,小羊羔在他脚边叫,顾知宜单膝跪下来,手掌托住小羊的后腿轻轻一送,“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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