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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林元酒还吊着一口气,可这口气撑不了多久。
扶光不顾众人惊诧眼光,将林元酒背出荒林,有人寻来医者。
医者替林元酒查看过后,告诉扶光:“此人脉象虚浮无根,如残灯之将灭,游丝之欲断,元气已竭,脏腑衰败至极,纵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亦难起死回生。”
扶光听不懂,只红着眼问:“你到底开不开药?”
医者叹了口气,写下一张药方予她。
其余人皆心知肚明,药方上的药不过是寻求一个慰藉罢,人之将死,回天无力。
扶光拿着药方,急匆匆地跑去抓药,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药抓好后,她亲自熬煮,那袅袅升起的药烟,仿佛是她最后的希望。
然而,林元酒服下了药,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气息愈发微弱,脸色愈加苍白。
可她昔日分明见过林元酒生病,同样吃了药,几日便好痊,为什么这回药却没有用?
林元酒意识混沌弥留之际,拉过扮作林母的扶光,昔日她沉稳庄重的面容罕见地染上脆弱与无助,或许是她自己知道自己要死了,又或许是阿娘伴在身侧,让她能肆无忌惮展露脆弱。
林元酒双眼因受伤而肿胀通红,她泪潸潸泣诉道:“阿娘,我想回家。”
想回到阿耶笑着给她推秋千,阿娘一脸无奈坐在一旁替她添冬衣的那个时候。
扶光亦哭着回她:“我们回家!”
尽管医者频频恳切叮咛:“病者内伤沉疴难愈,切不可因挪移使其再添苦痛。”
扶光依旧将林元酒带回了家。
谢却所有来客,扶光日复一日替她煎药。
只是不知何夕,她的主人骤然间没了丝毫动静,不言不语,亦不饮汤药,就这般仿若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宛若一具失了魂灵的枯木。
她又能如何?她唯有自欺欺人地以灵力护住林母与林元酒的肉身,每日煎药,痴痴祈求着林元酒有睁眼苏醒的那一刻。
扶光哭声凄厉,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些时日里所有的愤懑与委屈一股脑儿地哭将出来。
沈情闻此,心头猛地一震,暗忖:原来自己的猜测全然错误。并非是妖邪附身于林母,林元酒也早已亡故。这些日子维系着林家烟火气息的,不过是个被遗落于世的剑灵所为之。
至于为何数月之后林元酒会突然消失,徒留林母的尸首被人发觉。
沈情试探着抬起扶光的手查看,又瞧向床上林元酒的手腕内侧,二者手腕内侧竟不约而同地有着一个蓝色印子。
此印乃是魂契,是灵物与主人之间的命契。
一旦魂契主人遭遇不测,且尸身存放时间过长,便会直接跳过腐坏的过程,瞬间消散,而与魂契相连的另一方灵物同样会随之泯灭。
此前林母尸身之所以未曾腐朽,全仗着剑灵的灵力维系,一旦剑灵消散,灵力失效,林母的尸体开始腐败,那异味自然也就散发出来,极易被邻里察觉。
如此一来,林元酒不堪毁容之实,弑母潜逃的一则谣言便是空穴来风,迅速传播开来。
一切都讲得通了。
手腕牙印还泛着疼,沈情龇牙咧嘴问她:“那你准备如何?眼睁睁放任二人尸体在此么?”
扶光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主人醒来,我只想跟着主人,活生生一个人,为什么就没了?”
剑能化灵,是极为稀有的,若是就此随着主人消散,莫过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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