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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

他本来只想闭眼养神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清禾，清禾，醒醒。”

被人叫醒的时候，夏清禾睡得迷迷糊糊，吓了个趔趄，躺在床上都往里缩了下，发出很小的一声“嗯”。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叫他的人是梁郁。

“抱歉，”梁郁也意识到了莽撞，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多想，继续说话，“阿姨马上到了，先起来擦把脸。”

说完，梁郁递了张拧干的热毛巾过去。

夏清禾下意识接过，听话地擦脸。

毛巾温热舒适，似乎是递毛巾的人特意把温度凉到适宜，蒸汽喷在脸上，让夏清禾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他前面刚刚哭完一场，也的确擦个脸会舒服许多。

这种细节上的事，梁郁总能做得妥帖让人挑不出毛病。

夏清禾嘴没闲着，边擦脸边问：“裴骏杰呢？”

“他还没过来吗？”

梁郁顿了顿，说：“到了，阿姨说先让他在外面等着。”

“她见过以后，才能让你们见面。”

夏清禾点头，没有再进行询问。

毕芳能如此安排，他丝毫不意外。夏清禾倒是惊讶，梁郁竟然真的能说通毕芳，让他和裴骏杰见面。

夏清禾起身后，梁郁扶他去上了个厕所。

坐在马桶上，夏清禾望着面前放着的拐杖出神。

梁郁担心他起身不便，还贴心地把拐杖一并拿了过来。

厕所顶上有个通气的小窗，已经快到六点，不太猛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印在拐杖银色的清漆上，泛着冷光。

突然之间，他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尽管这些时间他都在练习使用拐杖，可还是用不顺手。

他现在上厕所都要人扶着过来，真像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人。

……他这样的废人，如果还是坚持让裴骏杰继续和他在一起，一定会成为拖累。

很严重的拖累。

夏清禾抿唇，有那么一瞬间，他又不想见裴骏杰了。

“清禾，好了吗？”

厕所外传来敲门声，梁郁在叫他。

“马上！”夏清禾应了声，撑了下马桶旁边的扶手，起身去提裤子。

他动作有些费劲，因为一只脚无法支撑，而一只手又要支撑身体。

勉强穿好裤子，夏清禾按了下冲水键，去拿放在一旁的拐杖。

进厕所的时候他锁了门，尽管和梁郁关系好，他还是觉得不方便。

夏清禾撑着拐杖，缓慢移动到厕所门口，打开了门上的小锁。

刚刚开锁没两秒，他还没来得及按下把手开门，门就猝不及防地从外面被打开。

梁郁的脸猛地闯入他视线，没给夏清禾反应的时间，梁郁直接用手扶上他的大臂，撑着他的身子。

“快出来吧，阿姨已经在楼下了。”

夏清禾本还对梁郁突然不打招呼的亲密接触有些排斥，但一听这话，忙配合梁郁的动作快步往病床的方向走去。

梁郁发现了夏清禾提歪了的裤子。

走到病床前，夏清禾放了拐杖，正准备往床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