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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腿上、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蚊子包!
蒋宜周简直要晕倒,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他这辈子就没被蚊子这么嚣张地咬过,哪个人类受得了被蚊子咬这么多口啊?不会失血过多,或者感染什么细菌病毒然后就一命呜呼吧?
蒋宜周又痛又害怕又委屈,一路赶行程堪比特种兵,才来吾家村不到一天,他又是顶着烈日暴晒暴走、又是爬墙被狗咬、饿着肚子去打狂犬疫苗,现在还被蚊子组团叮,这辈子没受过的苦一天之内全都尝了个遍。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越是在心里开解自己这没什么、这都不是事儿,那股涌上来的不平和委屈就越强烈。
他眼眶控制不住地就红了,强撑着冷硬的语调大声控诉:“你们这儿怎么连蚊子都欺负人啊?”
吾掠似乎愣了一下,但胡须浓密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蒋宜周说完就觉得有点丢人,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
吾掠声音很平静:“这儿晚上本来就不能睡人。”
说完,他又问:“你哪天走?”
什么?
蒋宜周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凉。
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吗?
这么晚了,连外面一直叫的虫子都睡觉了,吾掠却要赶他走?
他在这举目无亲,能上哪去?
何况他还被狗咬了,难道还不够惨?作为狗主人的吾掠却这么狠心,连给他借宿一下都不愿意?
“你们这儿不止蚊子坏,狗坏,人也坏!”蒋宜周简直出离地愤怒了,“就算在国外,同胞还互帮互助呢!平时老乡之间难道不互相帮衬的吗,何况、何况我是你弟弟!睡一下怎么了?”
或许是他情绪太过激动,吾掠还没答话,旁边的土狗倒是先冲他大声汪汪起来。
被狗咬的恐惧还在,可伴随恐惧的是蒸腾而起的怒火,蒋宜周恶向胆边生,双手撑腰,对着狗吼道:“你叫啊,有本事再咬我一口,把我咬死我也不走,我今天就在这儿住定了!”
吾掠俯身摸了摸狗头,让狗安静下来,一边摸一边低头沉思。
他的神情和姿态都太过闲适冷静,蒋宜周这才想起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发脾气,顿时不安起来,略略收敛了气焰,不甘地试探:“你不会真打算不管我吧?再怎么说……也是爸爸专程让我来看望你的,我本来在美国上学,快乐得不得了,为了你才来这里。你要是把我赶走,不是辜负我,辜负爸爸吗……”
越到后面声音越发虚发飘。
吾掠终于抬头,漆黑的眼睛像深潭似的盯着他:“你想留在这儿?”
见他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蒋宜周有点心慌,强自镇定,反问:“怎么,是哪里不行吗?”
吾掠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
蒋宜周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余光看到放在门边的行李箱,更加坚定,绝对绝对不能被扫地出门。
是生是死就在这一瞬之间了。
于是他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骗了你!如果我不留在这里我就死定了!”
第4章
这学期,蒋宜周在美国谈了个男朋友,兴致勃勃地回国找父母出柜,结果差点被打个半死,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
他爸停了他的卡,扬言不管他躲到哪里,都会把他找出来送精神科。
蒋宜周于是就想到了吾家村。
二十多年,周勤勇从没回过这儿,对留在乡下的儿子也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关心,蒋宜周只有躲到这里,周勤勇才绝无可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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