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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回手，淡淡道：“没什么，夜里梦魇之时自己咬伤的，不妨事的，待到了地方之后寻个大夫瞧瞧，买些金创药便好了。”

这话传到外头正在驾车的靳武耳中，当即忿忿不平道：“什么夜里梦魇之时自己咬的，谁梦魇能把自己手咬成这样！分明是大夫在为鸣起清理伤处的腐肉之时，鸣起痛得没了理智，咬伤了自己的舌头，主人为了阻止鸣起，才将虎口塞进鸣起口中，主人是左撇子，平日里惯用左手题词作画的，如今好好一只题词作画的手，生生地让鸣起给咬成了这样！便是上了药，怕是也恢复不成从前那如羊脂玉般光洁的肌肤了！”

“鸣起，你欠主人的，要用什么来还！”

闻堰心道靳武干得漂亮，面色却是冷下去，朝着马车的帘帐外喝道：“靳武！”

外头当即没了声。

视线再落回鸣起面上时，鸣起已是泪流满面，他抓住闻堰受伤那只手的手腕，嗓音嘶哑地开口，比划道：“啊……”

「对不起……」

闻堰预料到这恶徒知晓后大抵会愧疚，却未曾想到他居然会哭成这样，心中惊讶之余，笑着抬手覆上他的面颊，以指腹为他拭去眼泪，安慰道：“没关系的，一点小伤而已，很快便会好了。”

鸣起无声地流着泪，他想起他的爹娘曾骂过他是灾星，是祸害，谁接近他都会变得不幸，他当时只是沉默地听着，虽然感到有些难过，但是并未往心里去。

如今他却是相信了，那么多年，那些一直在讨厌着他，伤害着他的人，都活得好好的，而眼前这个唯一愿意待他好的人，才刚接近他，便受到了伤害。

这个伤害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或许爹娘说得是对的，他就是灾星、是祸害，谁接近他都会变得不幸。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闻堰离他远远的。

因为他喜欢闻堰，他希望他好好的。

「其实，我爹娘一点都不喜欢我，他们同所有摩挲族人一样讨厌我。」鸣起流着泪笑着，抬手比划道，「你也讨厌我吧。」

「如果讨厌我，会让你变得幸运，我希望你永远讨厌我，离我远远的。」

从未受到过祝福的人，自然会相信自己身上背负着诅咒……何况这诅咒是他的爹娘亲手种下的。

“你在说什么？”闻堰皱眉，道，“为何讨厌你，便会变得幸运？”

鸣起沉默须臾，以手语将自己的过往和盘托出，他告诉闻堰，闻堰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善待他的人，但是他身上背负着诅咒，善待他的人，都会遭到报应，闻堰手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闻堰听罢哭笑不得，他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封建糟粕之言，而同时令他未曾想到的是，这恶徒居然从小到大都没人爱，就连他的父母都嫌弃他。

所以这便是他杀死自己父母的原因？

可天底下真的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闻堰不信天底下真的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这恶徒定是在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

纵然如此，但闻堰知道，再狠毒的人，心中都会有一片柔软之地，只要寻到鸣起心中的那片柔软之地，再用刀狠狠地刺进去，便能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