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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殷木槿脸色更差。

怀中人瘦得骨头快要硌手,脸上的疲累也不是明媚笑意能遮挡得住的,只是两人都十分默契的不提。

感觉到头顶沾了点重量,殷木槿抬眼,沈玦正轻轻抚拍他的头发:“放心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再说了,我能坚持的时间,远比你知道的要久。”

殷木槿一时没明白其中意思,但沈玦收手闭嘴,不愿再聊这事。

正好最痛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他恢复了点儿气力,自己撑着起身,从柜子里取了张画纸递给殷木槿。

“原本想明日找你再提呢,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先给你看了吧。”沈玦将画纸展开,露出墨色线条勾勒而出的人影。

“这画的……是你吗?”虽是问句,却没多少不确定。

但沈玦着实惊讶了。

他脑袋凑过去,细细端详,画中只有一个单薄执剑的背影,此人孤单笔直的站着,是向远方眺望的模样,可画上无景无物,无从得知他在眺望什么。

沈玦很疑惑:“怎么看出来的,我还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画的是我自己呢。”

“我时常这样看你。”殷木槿音色有些沉。

“是吗?我还第一次看自己的背影,”沈玦挨着殷木槿坐下,后撤身子,模仿了一下望自己背影的感觉,有点惊讶,“所以你每次从后面看我,我都是这幅样子?”

“不是,应该说早年间不是……”殷木槿捏着画纸一角,默了默,“年少时你走在我前面,总是一蹦一跳,不会这样。”

不会哪样?

不会步履沉重,似扛着千斤重担;也不会力竭虚弱地拖着长剑,踽踽独行。

只是等他意识到不对时,万般尝试,也找不回从前天真洒脱的人了。

这些话殷木槿没有说出口,所以沈玦似懂没懂地点点头,看他面色沉重,便不追问,而是指着画纸的右下角的落款,说:“你看这儿。”

殷木槿目光挪过去。

沈玦指尖点了点,说:“一般留在此处的落款,不是画作人的名字就是题词,但不管哪一种,我都很确定他不是出自中原人之手。”

殷木槿拧眉,问:“这画哪来的?”

沈玦沉默片刻,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心,问:“你今日带着殷家的令牌吗?”

问完又反应过来,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忘了忘了,我根本就没还给你。”

沈玦找出那枚令牌,对比上面的字体,没什么表情地向殷木槿求证:“你觉得它们像不像?”

殷木槿皱着眉头不说话。

沈玦突然泄气,塌了肩膀,沉默许久。

房中一早点燃的烛火有些熬不动了,虚弱的火苗和沈玦的身体一样,不堪重负地晃了晃,只是快要倒下的人被及时扶住了,火苗却矮下去,苟延残喘。

房中的光景昏暗下去,沈玦艰难开口:“你,有没有怀疑过……殿——”

沈玦顿了顿:“现在的皇帝,是假的?”

殷木槿掌心一紧,他抹去沈玦额角渗出的冷汗,说:“这画是陛下的?沈玦,你不能单凭这些就妄加揣测。”

“我刚看到画时,也这样想……”沈玦说。

从没人规定皇帝的密室里只能放皇帝的东西,虽然这些画极有可能出自对他不只一次表示过爱恋的皇帝之手,但真的不一定,万一是乌和颂的呢?

他起初也是这样劝慰自己。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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