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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殷木槿开口:“平阳此地,潮热闷湿,蚊虫遍布,没想到沈公子生于北方,竟比南方人还要娇贵,忍受不了,就趁早回去吧。”
话留下,殷木槿往内院走,厚重的府门被下人推着缓缓闭合,“砰”得一段绵长的沉闷声里,被掺了一段不服气的话音。
“你不也生在北方……”
殷木槿脚步一顿,适应多年的潮热空气突然变得稠且重,糊住眼耳口鼻,连呼吸也跟着艰难。
日子还要往前走。
那日晒过太阳后,殷诚山的病情好转了几日,接着又毫无商量地急转直下,一把枯骨卧在床上,扶都扶不起来。
殷木槿一边处理殷家镖局的大小事,一边抽挤出时间,尽可能地陪在殷诚山榻边。
可殷诚山的病情再难见转机,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为数不多的清醒时段里,还会时不时出现谵妄之症。
好在殷成业终于找回孝心,衣不解带地守在殷诚山身边,忙前忙后地伺候着。
殷木槿不太能确定,义父是否感受到这份迟来的孝心,若是感受到了是欣慰还是唏嘘。
可惜他从下人口中得知,殷诚山已经许久没唤过儿子的小名。
可笑可悲。
殷俊德也时不时赶来看望,神色依旧愤愤不平,但有殷木槿在旁,他收敛许多。
为让殷诚山弥留之际多享些天伦之乐,殷木槿也就随他们去了。
事情正不可阻挡地走向既定的结局,乱中有序,除了下人时不时来禀,说那位名为沈玦的公子又来求见。
殷木槿不见。
起初他还让下人驱赶,可沈玦脸皮太厚,再怎么赶,想要的时候还是舔着厚脸来,风雨无阻,倒也算是种坚持。
殷木槿索性下令,不再让下人来报。
又是一月过,已是深冬时节。
只是平阳四季如春,如今依旧绿意葱葱,不见萧条,也从不曾落雪。
今日,阴云抱着滚雷层层压低,落下瓢泼大雨,万物被雨幕遮盖,变得模糊不清。
赵锦仁来时,殷木槿正望着大雨出神。
赵锦仁连续多日照看殷诚山,瘦了许多,相貌从富家温润贵公子,变成了贫困潦倒的穷书生,衣裳一套,四面晃荡。
若是往常,殷木槿或许会调笑几句。
只是今日,两人间的气氛被雨水挤压到窒息。
“……就这几日了,”赵锦仁有点不忍往下说,顿了很久,才咬着牙接下去,“尽早做准备吧。”
殷木槿从赵锦仁主动来见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大致猜到,只是就算知晓铡刀迟早落下,一时还是难以承受。
他沉默良久,说:“……还有几日就是新年。”
“我知道,”赵锦仁忍不住挠头,又变成疯了的穷书生,“我只能尽力,但你知道的,万事万物,缺憾才是常态。”
殷木槿明白,但他只能说:“多谢。”
纠结了足有两日,殷木槿最终还是下了令,让人去准备相关事宜。
至于棺椁,下人拿不准主意,他只能亲自前往。
下了三日的大雨终于显出疲态,嚣张气焰收了些,转为连绵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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