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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具体十三岁还是十四岁?
记不大清了。
唯独没忘的是他打小无父无母,被村子里的几家人轮流养着,吃百家饭,才勉强活下来。
后来天降大灾,两年多不见雨水,庄稼旱死,颗粒无收。
饿死了好多人,活下来的也跑走另寻出路了。
村子变成了埋尸地。
他也只能离开。
可他又能去哪呢,没有目的地,走到哪乞讨到哪。
可惜灾年连乞讨都格外难,哪天街头多具尸体也没人觉得奇怪,见着了或许还会高兴,割下肉来还能尝尝荤腥、充充饥。
而那天……
他已经好久没吃上东西了,空无一物的肚子里面好像有火在烧,快要把他的肚皮烧穿。
他走了好长的路,求了好久的人,终于有人不耐烦,往他脚边扔了半个窝窝头。
他欣喜若狂地捡起来,拍了拍,窝窝头很干,浮土一拍就掉。
他珍惜地咬一口,忍不住又咬一口,剩下的放进前襟。
虽然很想立刻吃完,但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未来几天里,唯一的口粮。
分开吃,能撑到再次被施舍的可能性就大一点。
终于捱到天黑,他拖着快要断掉的双腿,回到唯一能遮风的破庙里。
他缩在角落,远远地看着一帮比他年纪稍大些的乞丐围成一团,讨论着什么。
讨饭的也有自己的势力派别,这个破庙是他们的地盘,只要他们想,随时都能把他赶走。
他尽力把自己蜷得更小,希望小到那些人不会注意到他。
外面太冷了,风一个劲地往骨头缝里钻,若是被赶出去,他肯定会被冻死。
他还不想死。
已经是深夜,身下的干草怎么也暖不温,总是像冰块一样冻人。
他抱着双臂,一半脸埋进双膝,露在外的眼望向不远处。
那些乞丐围坐成一个圈,圈里有火苗跳动,火光是暖黄色,比夏天的太阳还要耀眼。
一定很暖和。
他羡慕极了,忍不住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吞了口唾沫。
突然,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目光打扰,那群正说着话的人突然停下,齐刷刷看向他。
寒意瞬间蹿到头顶,不待弄清楚怎么回事,求生的意识已经迫使他迅速爬起来,往外跑去。
可还是太慢了。
冲上来的人把他掼到地上,欺身上来扒他的衣服。
他穿的是短了一大截的破棉衣,不算保暖,可也多亏有这衣裳,他才活到现在,要是被抢走,他今夜一定会被冻死的。
他蜷缩起来,死死攥着前襟。
那群人扯了两下没成功,当即恼了,转为拽他的衣领,掰他的手臂,踹他的腿。
身体好疼,他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
突然,后脑被人踢了一脚,用的力道像要把他的头楔进地里,后脑传来尖锐刺痛。
“啊!”
他没忍住痛呼出声,眼前泛起黑影,手脚的力气迅速褪去。
他好像不会动了。
只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像破布一样,被他们撕扯着,摊开。
半个窝窝头掉出来,滚进干草堆。
“诶!还有个窝窝头!”有人发现了,兴奋地吱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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