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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沔水两岸的百姓都已经疏散了吗?”

声音平静,却令人不寒而栗。

提前疏散百姓,会引起羌兵的疑心,纵使如此,帝王还是下令疏散。

荆州刺史语气恭敬:“微臣已经连夜疏散了两岸百姓。”

他又道:“只怕羌兵有所疑心,不肯追击到下游。”

帝王没有回应,解下身上的金色斗篷,撂下一句:“好好收着。”随后抬脚朝城楼下走去。

预感到帝王要做什么,刺史倒吸了一口气,想要劝说,却又不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暴君,以自己为诱饵,去吸引敌将?!

沔水北面。

楼船源源不断地从北朝的魏兴郡启程,羌王立在楼台上,望着一艘艘楼船出江。

一个斥候疾步走来,低声道:“大王,南朝的皇帝乘着楼船出海了。”

都说擒贼先擒王,这可是南朝的昭肃帝。

昭肃帝后宫虚置,膝下没有子嗣,旁的兄弟姐妹难当大任,谁也没有他的手腕和魄力。

一旦昭肃帝身死……

南朝群龙无首,于他们而言,便是探囊取物,瓮中捉鳖。

一旁,中原幕僚担忧道:“中原人诡诈,史书上樊城之役,水淹七军,难保昭肃帝不会效仿。”

永宁三年,羌王与领军北伐的昭肃帝交过手,深知此人的狠辣无情,不仅对敌狠辣,对自己更是狠辣,理智清醒到了疯魔的程度。

那年,昭肃帝才践祚三年,年仅十五岁。

如今,冷静疯魔的少帝已经长成青年,依旧不改当年。

昭肃帝命人疏散百姓之事,羌王早已知晓,他知道昭肃帝接下来要做什么,开闸放水,水淹三军——

“为本王备船!”

羌王厉声道。

“顺便,把她也带上。”

羌王回首,望向军帐,那里,关着明昔鸾。

正值汛期,沔水上风潇雨晦,雨点不分彼此地打在两军楼船上。

四面昏天黑地,漆黑一片,仿佛天地降下浓墨,要活生生地淹没大地生灵。

南朝朱红的旌旗在疾风骤雨中作响,一艘艘楼船在前开道,卷起千丈浪花,氤氲叆叇的雾气中,逐渐露出后方庞大的黑影,显露出巨大的楼船一角。

飞檐斗拱,鳞角崎岖,轮廓一横一竖,深深浅浅地隐在雾后,每一道都刚肃冰冷,仿佛要刺破昏暗的天穹。

北朝楼船上的羌兵仰头俯视这座镔铁铸造的怪物,眸瞳溃散,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何等怪物!

就连坐镇后方的羌王,也忍不住猛然起身,死死地盯着那艘巨大的楼船,庞大,可怖,阴森诡谲。

“谁能取南帝首级!赏黄金万两,封侯拜相!”

羌王几乎使出全部的气力,怒喝道。

然而,楼船上的羌人只是眼睁睁看着那座巨大的楼船,宛若一柄修长冰冷的寒刀,径直割开沔水,直抵眼前。

两个时辰后。

沔水被染红了,深红,黑红,一片片,一块块斑驳地沉浮。

楼船的碎片顺流而下,起起落落,沉沉浮浮,石屑和血肉碰撞,慢慢沉入赤水中,消失不见了。

云开雨霁时,只见南朝的旌旗横插在天地间。

镔铁楼船上,帝王身上也染透了鲜血,雨水,混成血水,顺着他黑冷的鬓发往下淌,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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