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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此处,方知天地渺远,无限寂寥。
竹楼上,一道飘然出世的白衣身影铺席而坐,面前摆着棋桌,似乎正在弈棋。
仔细一看,对面没有弈手,惟谢舟一人而已。
赢秀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一阵。
那人分明是他熟悉的谢舟,又有些不像,黑字白子在他掌中翻覆,纵横捭阖,风云涌动,肃杀凌厉。
盯着那一颗颗棋子,赢秀看得入神,不自觉地回忆起一道道剑势,每一道都随着落棋成了绝妙杀招。
那人却落下最后一颗棋,转头朝他看来:“你来了,昨夜睡得可好?”
眼前人又恢复成了他熟悉的谢舟,温和有礼,端方清隽。
对于方才感受到的肃杀之气,赢秀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再者,在南朝做一个门客,杀伐果断是好事。
“睡得挺好的,”大抵是因为昨夜在沅水中浸湿了全身,赢秀隐隐有些发热,身体里浮着淡淡的寒意。
可能是感染了些许风寒,少年刺客常年风餐露宿,也不放在心上。
他张开口,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问谢舟:“可曾有人来找我?”
谢舟道:“……不曾。”
没有人来找他,那十五个好友没来,王守真也没来。
就连宝屏口溃堤之事,似乎也静悄悄的,无人寻他查问。
想到王守真,赢秀脸上似乎又浮现出隐隐的痛意来,那道巴掌不仅打得响,力气也不小。
既然王守真不来和他道歉,那他也不会去找王守真。
只是,河堤之事兹事体大,他今日还是得回去一趟。
少年的心思一看便知,谢舟不动声色地宽慰:“你可以一直住在我这里。”
如果无处可去,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我不能白住你的屋子……。”
赢秀下意识摸了摸袖口,却摸了个空,不免有些尴尬,后知后觉想起身上这件衣裳也是谢舟备下的。
少年有点局促,脸腾地红了,“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过些日子,我一定会把银钱补上的。”
九尺爹爹自小教导他,不能吃嗟来之食,更不能占别人的便宜,他怎么能白住谢舟的屋子呢。
“不必,”谢舟已然习惯赢秀一根筋的性子,“倘若你真的想要为我做些什么,不如做我的门客。”
不等赢秀拒绝,谢舟抬手为他沏了壶茶,在幽幽水声中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是学经科的儒生,还不曾举孝廉,可愿给我当门客?日后出仕也方便些。”
言下之意,投靠了建章谢氏,便能得到谢氏的举荐,日后平步青云。
是了,他在谢舟眼中,一向是个求仕无门的儒生,只是机缘巧合结识了琅琊王氏的公子。
赢秀心里清楚,明面上说是给谢舟做事以抵房费,实际上这是个天大的机会。
谢舟有意要提携他,让他出仕。
一个常年隐匿在黑暗中的刺客,怎么能做官呢?
“不用急着答复我,”似乎看出赢秀的纠结,谢舟温声道:“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无论赢秀答不答应,自从他昨夜踏进麓山客舍,他与琅琊王氏便再无可能。
只要有一隙裂痕,他便有无数个办法让他们至此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赢秀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感激谢舟如此通情达理,没有逼着他立刻给出答复。
他端起耳杯,正想饮一口茶,措不及防从冰冷光秀的瓷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竹楼光影疏落,明亮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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