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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真缓缓蹙眉:“王誉竟然连某的事都插手?”
……
七日后。
瘐望的丧仪在涧下坊举行,因着这场丧事,泥泞的小路连夜铺了白石砖,黑水坑也填了,整座涧下坊焕然一新。
挂满经幡的草庐内,一身道袍的方士正在敲钵诵经,念念有词,要渡亡者往生。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其中不乏出身侨姓的名士清流,听闻是琅琊王氏的长公子出面举办的丧仪,忙不迭地前来凭吊。
方士忙着诵经,清流忙着给王守真的善举写诗做赋,涧下坊的庶民忙着吃丧仪上的醮食。
丁零当啷,人声鼎沸。
赢秀独自立在简陋的灵堂前,少年穿着一身缟素,皎洁灵秀。
身后有人走过来,影子投到他脚下,拉得很长,瘦瘦小小的,是那个叫做长安的小女孩。
赢秀记得谢舟给自己看的舆图上面,中原的故都,也叫长安。
据说那是个很繁华的地方,天朝京师,人稠物穰,花锦世界,有无数的明灯,巍巍的高楼,流水与人潮时刻不停地穿流而过。
长安认得这个救过自己的少年,也知道他就是那一夜杀了江州坞主的刺客。
她走上前,轻轻牵起赢秀苍白的袍裾,怯生生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小长安说,不仅要谢谢你帮了我和娘亲,还要谢谢你杀了坏蛋,江州坞主是坏蛋,谢谢你杀了他。
赢秀听到这句话时浑身僵住了,这件事无法向相识不久的美人门客诉说,刎颈之交的鉴心视作无举轻重的小事,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如此在意。
只有名字与中原故都相同的小女孩明白他心中所想,告诉他不要愧疚。
两个时辰过去后,方士结了银子离开,清流带着诗赋归去,庶民吃完了醮食去讨生计。
人来人去,只剩满地黄纸,被风吹得起起落落。
丧仪结束后,瘐望的妻女被安置在上城,由琅琊王氏派僮仆照料,自此衣食无忧。
马车碾过涧下坊新铺好的白石板,载着长安母女走了,沿路两侧的草庐里,灰扑扑的庶民依旧立在门前看着。
不同于上一次看见板车拉着尸首回来时的麻木,他们苍白灰暗的脸上多了一些艳羡。
看到赢秀,有人从黑洞洞的门里走出来,上去拉他,口中喊道:“帮帮我吧!小郎君!你是不是认识琅琊王氏的长公子?”“帮帮我们吧,帮我们向长公子说句好话,让他带我们走!”“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做牛做马伺候您!”
汹涌的人潮,宛如趋火之蛾,几乎要淹没少年纤秀笔直的身躯。
赢秀迫不得已亮了剑,问心剑如同月光展露,看到锋利的剑光,百姓瞬间退了回去。
一直退到黑洞洞的门里,想要转身进屋,却犹豫不决,立在门后惶惶不安地看着他。
“长公子只能帮有志之士,”赢秀道:“倘若你们有心上进,便去堰口修大运河,有长公子监工,一日做四个时辰,十铢钱。”
一语出,整个涧下坊先是寂静了一刹,随后人声沸腾。
百姓鱼贯而出,隔着一小段距离围着赢秀,又问了些诸如何时上工的问题,得到答复后忙不迭地踩着白石板往沅水堰口而去。
赢秀还剑入鞘,没有离开,转而沿着涧下坊走了一圈,白石板铺不到的阴暗处,地上都是歪歪扭扭的沟渠,蝇虫环绕,嗡嗡作响。
草庐顶上大多都是铺草,一摞摞的枯草堆在一起,堆成了这群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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