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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告罪道:“一时想起家人晃了神,请少爷恕罪。”
棠溪珣道:“有亲可思,也是幸事,得空去账房支些银两,回家里看看吧。”
说完之后,他挥挥手,李叔便退下了。
他端着食盘,在那夜色中站了好一会,直到棠溪珣房里的灯熄了,这才满身落寞的悄悄离去。
等到收拾好东西,这李叔又走出了棠溪珣府上的侧门,在那里,竟然站着个跟他相貌打扮一模一样的老者!
他看见“李叔”出来,连忙过去行礼,恭敬道:“您忙完了。”
“李叔”点了点头,手在颊侧一撕,从脸上撕下了一层皮来,又连着花白的胡子和假发一起揭下,露出后面那一张清癯的面容。
——这人竟赫然是棠溪柏!
他从袖中摸了一锭金子给李叔,说道:“是,劳烦你,平日里也多看顾着他些。这孩子不爱吃饭,实在太消瘦了,一时三餐都需得按时提醒,让小厨房多做些他爱吃的,食谱我已经放下了。”
李叔一开始连连推拒,说:“您是我的恩人,怎敢再收大人给的银钱”,最后拗不过棠溪柏,只好把金子收下。
他又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既然这般思念少爷,怎不对他把话说清楚呢?也算全了一片爱子之情。少爷心里一定也会高兴的。”
棠溪柏听了他的话,却只是垂眸苦笑一声,说道:“我不能。”
他叮嘱道:“你切莫把事情泄露出去,否则被珣儿知道,肯定也再不让我来了。”
李叔无奈,只好点头应下,心中却颇是不解。
棠溪大人这哪里是爹对儿子,简直是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堂堂从一品的户部尚书乔装打扮地上门当下人,还不敢让棠溪珣知道,这简直是咄咄怪事。
为着怕被人发现,棠溪柏没有乘轿,徒步穿过一条小巷,就看见他的随从牵着马,在对面等着他。
见到棠溪柏,随从连忙迎上来,棠溪柏却抬了抬手,说道:“你在后面跟着就是,我想自己走走。”
“是。”
棠溪柏踏着满地的月色,独自在前面走,他的影子被拉成很长、很薄的一片,在树影间轻晃。
在很多年前,这条路上还没有这么繁茂的树荫,而他的身边,牵着一片小影子。
小影子只有矮矮一小团,却不停在地上稀稀落落树枝的投影缝隙间蹦蹦跳跳。
他一边蹦,一边得意地说:“爹爹,爹爹,你看,这个我又没踩着!”
“是呀,我们珣儿可真厉害!”
他把棠溪珣抱起来,捏捏小儿子的鼻子,问道:“告诉爹爹,你累不累?怎么不肯踩那些影子呢?”
“因为娘说,它们都是小树呀。我不踩小树,等到春天来了,树上就开花啦!”
棠溪柏笑起来,然后两人一起回家去。
……
如今,昔日正当壮年的男子双鬓已经斑白,天真的幼童长成了俊美的青年,那样的日子,却再也没有了。
宿命的枷锁,任你位极人臣,或是手段千般,也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远远地,已经见到了尚书府的灯火,棠溪柏深吸一口气,蹭去眼角的一丝泪光,重新做出轻快地笑意,大步往家里走去。
*
棠溪珣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对管疏鸿那个没头没尾,又平淡无奇的梦境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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